“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宁侯爷乃是我们大云朝的国柱,姚夫人身怀绝世医术,手起手落间便掌控人的生死,父皇能不敬重他们?能不倚重他们?再说,男女之事,素来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才美好。一厢情愿的事情,最终也只是落得个悲伤怨愤,何必呢?”
“你倒是潇洒!”云贤笑道。
“若论潇洒,我不如三哥。”云硕说着,举起手里的酒杯,“多谢三哥今晚的盛情。”
云贤举杯跟云硕碰了一下,朗声道:“客气什么,你我是亲兄弟呢。”
“话不能这么说,亲兄弟和亲兄弟也是有区别的。”云硕别有深意的淡淡一笑。
刚好奉命去送果盘的婢女进来,等兄弟二人干了杯中酒之后,方褔身回道:“回贵客,那边那位穿红衣裳的小贵客吩咐奴婢替她向贵客道谢,还说请贵客闲了去她的家里做客。”
“呵呵!韩芊那丫头对四弟可真是好啊!不过四弟对她也很用心,听说你前阵子还派人专门去找了一只小云豹给她?长公主肯定也很高兴吧?”云贤笑问。
“不过是小孩子玩儿的东西。刚好有人去西南,几顺便给她带了来。”云硕漫不经心的说道。
“听说长公主和忠毅候爱女如命?家里的三个儿子加起来都不如这个女儿更娇贵。”
“韩芊这样的小丫头是挺招人疼的。”云硕说着,便拿起酒壶来给二人斟酒,“三哥不也挺疼嘉莹的吗?”
云贤笑道:“我们兄弟姐妹,筋骨相连,自然要互相爱护,互相帮扶的嘛。”
“三哥说的是。”云硕点头。
“说道这个,我刚好有件事情要求太子。”云贤微微放低了姿态。
云硕忙摆了摆手:“三哥何必说这样的话?有事请讲。”
“刚我跟太子说了一句,太子好像没听明白。”云贤笑着摇了摇头。
“哦?是吗?”云硕诧异的看着云贤,又轻笑,“那劳烦三哥再说一遍,我刚才着实是有些走神。”
“就是那个被查办的工部主事廖国涛的事情,你能不能帮个忙去父皇跟前求个情,放他一马,让他回家养老呢?你也知道,小七的娘死的早,他的这个外祖父虽然贪了些,不过也没什么大罪。这回不过是受了别人的牵连罢了。”
云硕淡然一笑,不动声色的问:“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三哥怎么不自己去跟父皇说?父皇不会连这点情面都不顾忌吧?”
“我倒是想去呢,父皇因为宁侯府那二姑娘的事儿总不肯见我嘛。”云贤苦笑道。
“这有跟宁侯府有什么关系?”云硕故作不知的问。
“我不是……觉得那卫恬恬很好,想求来做正妃么,那天跟父皇说了,父皇只给了我一个冷眼,没说话。后来我还被皇贵妃点拨了一下才明白,宁侯府的姑娘不嫁皇室,是父皇默许了的。为了这事儿,父皇到现在都怪我呢。真是……”云贤无奈的摇头,一脸的苦笑,把戏做到了十分。
“这也不怪三哥。”云硕摇头道,“好吧,既然三哥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回头进宫见父皇的时候就替老七求个情。不过,求情是求情,我可不敢保证父皇会准。你也知道父皇这会儿正在气头儿上呢!这次可不仅是杀一儆百那么简单的。”
“是。不过太子不比别人。这次这件事情上,别人求情或许不行,太子求情,父皇是必然会给面子的。”云贤说着,拿起酒壶给云硕斟酒。
云硕淡笑摇头:“三哥真是抬举我。”
“不是抬举,这是大实话。”云贤笑如朗月入怀。
云硕举了举酒杯,没再多说。
云贤虽然是一副好兄长的样子,但却居心叵测,他让云硕去皇上那里为云赐的外祖父求情也不过是个试探,他想看太子的底限在哪里,对这几个兄弟到底防备到了何等地步。
而云硕自然也不是白白等着叫人算计的那种人,云贤的心思他早就猜的透透的,却也不点破,还做出一副入套的样子,这就好像是交战的剑手,一个以退为进,一个耍个剑花迷惑对方的视线,为的都是下一步的一举得胜。
不过,这一场无声的较量当晚没有分出胜负来,云贤回去后便安静的等,一直等到大年三十晚上终于有了消息——皇上忽然间震怒,完全不顾当时刚好是大过年的杀人不吉利,直接命紫宸殿的总管太监带着人去了廖国涛的家里,圣旨一宣,便命人摘了廖国涛的人头。
廖家阖府上下顿时哀声一片。
这事儿很快在京城扩散开来,整个帝都城的新年气氛一下子跑没了影儿。
听说这事儿的时候,云贤正在自己的书房里逗弄着云赐刚给他送来的那只小画眉,当时差点没把鸟笼子给掀翻了,瞪着眼睛问旁边回话的管家:“你胡说什么?父皇怎么可能在大年三十儿杀人?”
那管家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圣旨的原话儿是,这等恶贼,决不能留到明年,必须立即处死。”
“父皇居然连年都不叫廖家过了……”云贤的手紧紧地捏着鸟笼子,恨不得把那铜铸的雕花给掰下来。
“不仅仅是廖家,陛下的圣旨是,彻查廖家,以及跟廖家有亲缘关系的所有人。”
“所有人……”云贤咬了咬牙,心想父皇真是疯了。
“是的,圣旨是这样说的。”
云贤还想再说什么,外边忽然传来一阵哭号声:“三哥!三哥……”
云贤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朝着旁边的管家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