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棕色的头发,灰蓝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红艳的厚嘴唇,脸上带着惊慌之色的香车美人正是姐妹花里的姐姐。
平王心里琢磨,当日送走两人时,自己还惦记着日后接回来,因此嘱咐了下人送到条件好的庄子里好生养着,不得怠慢,只等着王府再来接人。更嘱咐仔细了,无事不得来王府,将人给藏好了。之后忙着跟端王斗法,就把两个美人抛到了脑后。也一直没听到那处庄子传来美人有孕的信啊。平王沉着脸,端王也是想依样画葫芦的回敬自己一出?
车队停下,一人上前,对着平王行礼:“恭喜平王殿下,贺喜平王殿下。您的宠姬有了您的亲骨血,恭喜殿下即将添丁。只是,这女子虽然来自西域,但好歹有了殿下的骨血,殿下怎能将她丢在破败庄子里自生自灭呢?小人受人之托,特将夫人请回,呵呵,殿下不必感激。”
平王也呵呵,感谢你妹啊。
脚步并未动,凉凉来了句:“端王好心思,被禁足还惦记着弟弟的舞姬,还真是友爱手足。”
那人并未推脱也未辩解,横竖上次一事,两位王爷彻底撕破了脸。
“主子说,彼此彼此。”
平王目光一利,利剑一般射向那人。
那人面上仍是笑嘻嘻的,背后却出了身冷汗。
平王盯了他半晌,冷哼一声,目光移向车上的美人。
那女子苍白着一张脸,双眼含泪,看着平王,目露乞求。她本是西域人士,中原汉话并不精通,如今遭遇这一番变故,更是吓的不敢开口。惶惶中,只能求助自己最熟悉最依赖的人。
平王见她仿佛被霹雳吓坏的波斯猫一般,心里有些心疼怜惜,但是——
平王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冰冷无情,才要开口,忽然袖子被人扯了下。
偏头望去,一个下人将一纸条呈上来。
平王看他一眼,才狐疑接过,展开一看,略微一愣,复又笑了起来。
“多谢端王提醒本王。你回去跟你主子复命,说弟弟多谢哥哥,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本王请端王来喝喜酒。”
那人一头雾水,平王竟然没生气发怒,也没拒不承认,还一脸喜气的谢过王爷?他脑子没坏吧?心里又愤怒,一个舞姬生的什么东西也配让王爷来道贺,平王这是侮辱人吧?
对了!平王就是侮辱他!
本来平王是不想认的,别说这事儿对他大计的影响,单说这些时日,他并不了解那对姐妹花的详情,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这能乱认吗?
但纸条上的话提醒了他,事后再调查就是了。
平王亲自上前,将吓坏了的美人扶下来。
那女子小手一放到平王的大手上,终于呜咽一声再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平王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引着她走进府里,还吩咐旁边的人给那人赏银。
那人老实接过赏银,赶紧回去复命了。
平王进了府立即让婆子将人扶回后院,一边派人去调查姐妹花的事,自己疾步向外院的一个精致小院子走去。
院子里,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眯着眼睛正一边打拍子一边听立在他身旁的一个小姑娘唱曲。
“去去去,先下去。”
平王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焦急道:“陆先生,你还有心思听小曲。本王那好哥哥上门来找茬了,你做什么让本王接那女子进来?”
陆先生可惜的睁开眼,曲儿才听了一半呢。
“王爷可信陆某?”
“信,当然信。自舅舅将你引荐给本王,你可是帮着本王让端王吃了好几次瘪了,本王不信你信谁?”
陆先生笑道:“既然如此,请王爷即刻进宫,向圣上请罪。您就这样说…”
平王听完他的话,哈哈大笑:“如此甚好,若父皇果真如同先生所说,咱们又给端王挖了一大坑。”
陆先生摸摸胡子,晃头道:“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