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四直到见了刘氏还觉得胸口缓不过来,一开口都扯得骨头疼。
果然,段四再次肯定自己跟段三八字相冲,自己只是进了她的铺子,才一句话的功夫就祸从天降。这次是撞着了,下次呢?下下次呢?
段四眼底闪过阴沉的凶光,心里有个念头浮了上来。
刘氏心疼的在一边儿吩咐丫鬟拿这拿那的。
段四却觉得,自己这口恶气不出,抹什么药膏吃什么药丸都没用。遂重重站了起来。
“娘,我去看三、姐!”
刘氏一惊:“你跟她有什么好看的。快把衣裳解了,娘看看你伤的厉害吗?”
段四摇头:“先去看了三姐再说。”
刘氏就没有拧过段四的时候,只得亲自扶着她去了。
杨念慈尚不知西瓜和小楠闹出了那么大动静,正悠哉的品着香茗呢。小杨康去了武宁侯府,她实在是很无聊。
无聊人士见了这娘俩儿,还是当娘的扶着当闺女的慢悠悠的走进来,怎么看怎么小心翼翼。
杨念慈先就惊讶了声:“哟,段侧妃这是有身子了?还没显怀?是了,是要小心。不过,后娘,您怎么亲自扶着来了?怎么不叫软轿?”
果然八字犯冲!
段三就是有本事朝自己肋叉子插刀!
苦求子嗣无果的段四脸青青白白,本来胸口就疼,一生气就更疼了。
刘氏也仿佛被捅了心窝子,若是女儿有孕,自己也能借机跟老爷缓和些。
身后跟着的端王府众人脸色各异。
刘氏强笑道:“侧妃是被冲撞了,不是…”
刘氏好心塞,真希望是啊。
段四一看段三那模样就气昏了头,明明长了一副勾人模样,竟能藏在府里这么些年没人觉察,果然心机深沉阴险狡诈。
心机深沉阴险狡诈的杨念慈恍然:“哦,原来如此。段侧妃怎么不让下人扶着?让后娘一路搀扶过来,可别闪了腰。”
段四怒喝一声:“够了!段英惜,本侧妃被人冲撞,还不是怪你!若是你把家宅管严了,本侧妃会被你家那个不知所谓的妾撞到!”
杨念慈立即冷了脸:“段侧妃莫不是眼睛迷糊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里还有什么妾?”
段四冷笑,心里无比舒坦:“全京城都知道了,段英惜你还硬挺着作甚?你男人都让那个小妾去你的铺子挑脂粉了。你还做什么清高的样子?”
小楠?杨念慈心里纳闷,他们怎么会碰上?
杨念慈盯了段四一眼,话里有话道:“你说是就是了?去我铺子里挑脂粉的妾倒还真不少,有身份也不少。我这做生意的都不嫌,堂堂侧妃还挑这个?端王妃每月里用着不少也是我铺子里的东西呢。”
段四胸口又是一阵疼,想起自己之前也是用千千雪的东西,疼痛加剧几分,这个小贱人是在嘲讽自己是妾吧?
段四冷冷一哼:“杨夫人见了本侧妃还没行礼吧。”
段四品级在杨念慈之上,又是皇家人,见了面妥妥的杨念慈低头的命啊。
但要杨念慈给几次要自己死的人低头,呵呵…
“哟,这是来摆架子了。呵呵,可惜了,我不知道要如何行礼呢。”
一个丫鬟看了段四眼色嚣张笑道:“便磕个头吧。”
杨念慈眼神一冷,丫鬟莫名觉得脖子被冷风一吹,吓得后退一步再不开口。
段四只抬着头,等杨念慈跪。
刘氏装温柔善良的后娘:“都是说笑,亲姐妹哪有那么见外的。可是——”
杨念慈撇嘴。
“侧妃毕竟是皇室之人,三小姐您就——”
杨念慈看着刘氏,直把她看得直发毛,忽而笑道:“好呀,是该行礼。等爹回来,我问过该执什么礼,再说吧。”
刘氏一噎:“看三小姐说的,难道侧妃还骗你不成。”
杨念慈深深看了她眼:“骗不骗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刘氏心里一慌。
段四怒极,喝道:“大胆!把这无礼妇人拿下,教会她如何给本侧妃行礼!”
就有两个婆子上前来,要去扯杨念慈的胳膊。
杨念慈后退一步,冷笑:“端王府的人来相府逞威风了。好,好,好得很。既然你是皇室人,本夫人也是朝廷封的诰命,咱就一切按规矩来。本夫人信不过你们,不如找个言官来看看,到底该怎么行礼!”
两个婆子伸出的胳膊又缩了回去,对视一眼,均是犹疑。给侧妃出个气没问题,可若是牵扯到王爷身上,任她们再无知,也知道天下言官不好沾。
段四一见心里不由打起了鼓,她怕端王。有多爱就有多怕,因为爱,就怕他有个不好不顺心。端王沉闷时看她一眼,她都能觉得心像被割了一刀。况且,她也知道言官的难缠。哪怕按规矩,她强行让杨念慈下跪也不为过,但这事儿若是被平王那边利用了…段四打了个寒颤,她再自认为自己是端王第一宠也清楚知道,端王不会为了自己损半点儿前程。
再者说,自己来之前,端王暗示,自己必须要跟娘家人处好关系,尤其是段三,只因为杨浚。
端王是不信杨浚会因为一个平民而和相府闹翻的,那不符合他的价值取舍观,也是大多数男人的价值取舍观。
段四心里诅咒,快点儿被一纸休书休弃吧!
杨念慈见她愤怒嚣张的脸硬生生的扭成笑模样,打了个哆嗦,太狰狞太难看太情何以堪了。
“呵呵,妹妹跟姐姐开玩笑呢。姐姐怎么当真了,还扯出言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