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一股热流流入身体,冷热交激。杨念慈一个哆嗦醒来,抓紧轩辕的衣裳,才惊觉自己手心里满是冷汗。
轩辕皱着眉头,盯了那马一眼。心里若有所觉,低声问道:“可是那马不妥?”
杨念慈点点头,又摇摇头,问他:“那马头上的白色印迹倒是特别,是不是…恩。血统所致,别的马也有一样的记号?”
轩辕眉头更紧了,仔细看她的神色,道:“马头上有花色不稀罕,但这马浑身除了那一小块别处并无一丝杂毛,且那块皮毛端端正正五瓣,恰似一朵梅花,却没别的马同它一样。这马就因那特征,被端王命为‘乌梅’。怎么,惜儿看它不妥。”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杨念慈脸更白了三分,心里确定这马有问题。
“可是…与你的梦有关联?”
杨念慈这会儿却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全部心神都回到了上一世的时候。
这马若真是撞死自己的那一匹,那说明什么?这马是端王的,这个时间离上一世自己意外那一天已经不远了,那是不是说明自己的死不是意外?甚至说自己的死与端王有关?一位王爷的宝驹,还是养在宫里的宝驹,怎会突然会出现在京中的街道上?还是受了惊的?没有人跟着吗?有最好的驯马师最好的养马人,还是王爷的爱骑,怎么才会跑到大街上受惊?若是是巧合。那得巧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几乎没概率的事情发生?
杨念慈心被挖了似的漂渺茫然,自己上辈子不知道自己和儿子的身世还有这么一层层的牵扯,上辈子自己可没听说皇上认回流落在外的皇子。至死也没听过宁王的封号。更是没听说过什么寻回太子的儿子的消息。虽然她身居内院不理政事,但这么大的消息必是张贴天下公布的,怎么可能一丝风声也未闻?
那便是上辈子轩辕直到自己去时也未出现在过明面上,那么,被轩辕找到的轩辕冀自然也不会出现了。那个时候,好像自己听说过皇上龙体日渐沉疴。两个王爷争皇位,除了感慨句深宫必备剧情,并无特别的。是了,那时自己从未与爹相认过,温翔又将自己母子两人隔绝的厉害,那儿子和轩辕的身份应当没人知道。
可是,如果轩辕没出现过,那更没人知道康儿的生父是谁,以温翔的深情,就算知道了什么,也不会泄露儿子的皇孙身份。自己死后可是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他要亲自抚养儿子长大。若是儿子身份泄露,他一介商贾怎么可能亲自养育?更保护不了!
杨念慈越想越头疼,上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儿子的身份泄露了?端王是为了儿子才故意惊马将自己害死?那他下一步会不会是害了儿子?还是算计轩辕?自己走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杨念慈一时间觉得被马蹄子砸在了脑袋上,疼的一团浆糊还喊不出来,脸色越来越白,冷汗越来越多。
轩辕眼瞧着不对,又输了内息进去,在她耳边连连低声呼喊,才将她唤醒。
杨念慈虚虚靠在他身上,迎着他担忧紧张的目光,只听他道:“到底怎么了?你说,我去解决。你这样子吓死我了,儿子还在那边呢,你想也吓着康儿?”
杨念慈听他提轩辕康,下意识扭头去看,就见自己儿子个头矮矮的站在人群边,背对着自己,欢呼雀跃好不开心。不由会心一笑,是了,自己的儿子活得好好的,自己重新来过必然改写不幸的结局,自己为上辈子担心什么?
杨念慈心里安慰自己,指不定自自己重新活过的那一刻起,上辈子那个世界已然崩坍,时间回到自己刚来的那一天又重新开始了呢。
这样想着,精神便好转起来,扶着轩辕自己站直开来。
轩辕还是不放心那马:“那马是不是跟你的噩梦有关?不然,我去宰了它…”
杨念慈唬了一跳,忙道:“久远之前的梦,我哪里记得清楚?不过是看它神武,忽然想起那梦吓着而已。不碍事的。你别多事,那可是端王的马。”
轩辕不以为意,嘴上答应,心里却琢磨怎么了结了那马。
杨念慈心里也是怀疑紧张,还是嘱咐了轩辕一句:“一定要防着端王些。”
轩辕眼里划过厉光,果然那马有问题,说不准惜儿那噩梦就是警示她端王危险,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呢。端王嘛,现在自己动不了,不过那马,还是能做做手脚的。
端王不知道轩辕对自己的爱马起了杀心,马官上前奉承问他要不要跑马,端王心里记着徐贵妃的安排便拒了去,看着轩辕冀在马上小跑,不由冷冷一笑。目光落到人群里,便有一个不起眼的宫人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端王心情陡然变好,对着身边一个公公使了个眼色。
然后,没一会儿,所有的皇孙不管是马上的还是马下的,不管是要赛马的还是只看热闹的,都聚到了一起。因为徐贵妃派人送来了汤水点心与他们用。碍于礼节,这些小辈总要用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