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楼其实并不神秘,虽然是武林人的组织,却有朝廷在旁扶持。做事纪律严明,各门各派自然是难望其项背。江湖入了上品境的高手,或多或少也知晓些内情。不然以朝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作风,哪里会让这民间组织一家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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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还不知道被师父卖给了朝廷,今天被师父叫到了县衙书房内,正纳闷为何没有去那小土坡了,看见师父身后站着位中年男子。腰间配短剑,身材挺拔,表情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一样。谢大少爷现在性情已是收敛了许多,要是以往,瞧见这种不顺眼的人,肯定又要口水大喷,明嘲暗讽一番。不过也没给个好脸色,自顾自倒了杯茶咕噜咕噜漱了漱口,一屁股坐在书桌前,等着师父发话。
徐寅单刀直入,对谢安道:“这位是白书大人,奉旨办事,找为师帮个忙。不过我这几日另有要紧的事,时间上是不够的,我便替你答应了下来。”
白书点头算是示意自己的存在,继续一脸死人样。
谢安在师父淫威之下,不知被修理了多少顿。即便不满,也不敢大呼小叫,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
“你这次是暗中调查,朝廷给了你这个州同也不是让你显摆去的,该做什么自己要有分寸。”徐寅语气严肃“依着你跳脱的性子,少不得要惹些麻烦。不过也别畏首畏尾,该动手时就别客气,打不过跑,打得过报上为师名号,也叫他人知道知道。”
白书没发觉这徐大高手也有这滑稽一面,再看着这徒弟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师父,打之前报你名号,不就管用了么?”谢安问道。自从后来知道师父就是那武榜第七后,谢安可是激动了好几晚没睡着觉,时常梦中都是师父那温文尔雅的笑容,潇洒的身影。
徐寅一板脸:“你不和人交手,怎么磨练武技?武道一途,越是在生死搏斗中,越能激发潜力提升修为。你一味的埋头苦练,也是纸上谈兵,怎么能成的了大气候!”心想:兔崽子学了几招半调子手上功夫,报了我名号被人打趴下那不是丢人现眼么,叫徐某何以面对历代祖师!当然这想法是不会让谢安知道的了,徐寅书读的多,大道理一套一套,傻徒弟听的云里雾里。
徐寅难得啰嗦了这么久,觉得差不多都交代完了,就先让谢安去偏厅候着。
转而面对白书一辑,道:“劣徒拜入徐某名下不过月余,武功低下。这一路西去边疆之地,不大太平,还望白大人能照拂一二。徐某抽身不得,也请白大人替徐某多指点指点劣徒修行,这份请徐某自然记下。”这番话,真真切切的道出了心意,可见徐寅对这傻徒弟是真的上心了的。
白书急忙避过,生受知心境大宗师一拜,可是万万不敢当的。一个大宗师的人情,价值不言而喻。说道:“这个是自然,谢小兄弟怎么说也算是替我办事,自然不会怠慢的。”两人又定下了联络方式,白书告辞去了。
徐寅叫过谢安,道:“先前和你说的,也算不得多么重要。为师这些天这么对你,你也别有怨言,将来的好处,你自能慢慢体会得到。”谢安这些天和师父朝夕相处,渐渐有了感情,乍一听要分开还是有些不舍,默默地点点头,掩饰住心中酸涩。
“为师知道,你看似木讷,其实内秀的很,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天资聪慧。”顿了顿又道:“本门的正统武功,其实只有《野碑决》这一门,招式上全靠多思多变,自行领悟。你只需记住这一句话:慧则通,通则无所不达。专则精,精则无所不妙。”徐寅这句话讲得十分认真。谢安也听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是夜,师徒两人,在不同的地方,同一个姿势仰望着当空皓月。
明日,便是出任渝州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