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闯入的白衣圣侍钰将二人原本和谐的气氛打破,各揣心事的双双望向门口。钰瞥见屋中女子神情,身形一滞,大概意识到了气氛不对,立刻三缄其口,退向一旁。
蝶衣脑中一阵轰鸣,一脸的不可置信看向刚刚还在与她言笑晏晏、伪装的若无其事的王兄,唇齿几番张合,半句话也说不出。
天和一双剑眉紧蹙在一起,心下暗暗嗔怪着手下的莽撞,这下,几番周折,费心隐瞒的所有事实全部暴露,时间无法再行逆转,此时也别无他路可走,只得暂时平定心绪,先且稳住小妹,
“蝶儿,你听我解释,是这样的,闫石是三天前在人间过世的,寿终正寝,没遭遇任何痛苦,我是怕,怕你听到消息受不了,就瞒下来了......”
女孩看着兄长手足无措的模样,为了尽量不伤害刺激到她,拼力寻找着恰当的语言,不发一言静静地听着,眼泪顺着满是伤疤的腮边流至嘴角,那真真是世间最为苦涩的味道。
天和解释了半天,却见她眼泪越流越凶,急忙把她抱在怀中,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极是后悔当初的刻意隐瞒,这下,突如其来,如此更加不好收拾,
“蝶儿,二哥哥错了,你别难过,二哥哥不该瞒你,对不起......”
蝶衣闭上眼,手臂前伸,将少年缓缓推开,泪痕犹在,面无表情,语气异乎寻常的平静,
“二哥哥,请你带我去地府走一趟吧。”
极其郑重的的语气,出自这个平日只会嬉笑打闹的丫头口中,令人不由得心中一震,继而便是满满的疼惜,
“蝶儿,他已经......还放不下吗?”
女孩微微点了点头,弯唇笑得清苦,手指不由自主紧握成拳,缓缓道,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会,亲自送他离开。”
冥界地府乃是各路幽魂往生轮回之地,由十殿阎罗坐镇,极是苦寒阴森,行在路上可闻得惨呼凄凄,令人不由得五胆俱寒。
内有十八地狱,六道轮回,不论身前是何等响当当的大人物,多少数不清的万贯家财,到了这里,都得听从鬼冥的安排,根据自己一生做下的善德恶业决定下一世的去处。
或为人,或为畜,或投入炼狱,受尽永生永世的折磨!
天和带着蝶衣行走在忘川河畔,二者风姿翩翩,仙气环绕,周身光华流转,很是惹眼。
地府终日不见阳光,因此天空始终是乌蒙蒙的,黑云涌动,地面周遭亦是寸草难生,光秃秃,黑漆漆,让人心情也连带着沉郁,高兴不起来。
蝶衣从未来过这里,身边不时有鬼差押过等待往生的鬼魂,有些死状甚为凄惨恐怖,耳边也萦绕着一声高,一声低的惨叫,大概是生前作恶太多,如今堕入炼狱,受了重罚的不良之人,到底是女孩,不禁心生畏惧,紧紧的抓住兄长的手,半天不敢言语。
少年知道她的心思,不动声色的将她拉得与自己近了一些,用身体去尽量遮挡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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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撇过脸去,刻意不去看路上的那些牛头马面,目光投向脚边不远处的忘川河水,乌黑的水流波涛汹涌,隐隐可见一些幽魂浮游挣扎其中,面相痛苦不堪,但细看之下又好像是心甘情愿的,于是好奇的问道,
“二哥哥,那里面都是犯了罪了人吗?”
天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缓缓的摇摇头,语气轻柔:“不是的,他们是因为有东西放不下,所以执意不肯喝孟婆汤,忘却前世,甘愿跳下这忘川河受苦千年,方可带着记忆转生。”
“究竟是有多珍贵?才会宁愿受这样的痛苦,也不想要忘记。”蝶衣言语戚戚,说到最后自己却流下泪来。
“这又是怎么了?蝶儿,你看,那花多漂亮。”天和拉起女孩的手指向忘川彼岸的那一簇耀人眼眸的火红。
“那是......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生叶落,花叶永不相见,实在可歌可泣......”蝶衣看着在风中摇摆的绝美花朵,瞬间便挪不开了目光。
天和看她被水色面纱遮盖得彻彻底底的脸庞,摇头叹气:“蝶儿,前面就是望乡台了,过了那,很快就到奈何桥了。”
“望乡台,是做什么的?”女孩遥遥望去,一座普普通通的石台就在不远处,上面时不时有一些孤魂驻足停留,好似在刻意寻找些什么。
“顾名思义,是给逝去的人再望一眼割舍不下的故乡和亲人,权作最后一点念想,然后饮下孟婆汤,再走过了奈何桥,那便是新生了。”
蝶衣点点头,看一眼波涛汹涌的忘川河,再望一眼不远处幽魂流连的望乡台,眼角再次湿润了起来,
石头,我绝对不会容许、也不舍不得你在那河水中受苦千年,而我如今又自身难以周全,我们的缘分今日便是尽了,忘记怕会是最好的选择,我会亲自送你离开,请原谅我......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往昔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真的准备好了吗?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处理好。”天和明白她用情之深,难以割舍,一切要她亲自面对,未免太过残忍,于是善意的提醒道。
女孩缓慢的摇头,扬起面,泪凝于睫,声音嘶哑平和:“二哥哥,能不能让我变回原来的样子?哪怕只有一会儿就好,我实在不想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