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暖阳普照大地,天空万里无云,沐漫情去酒店将张家父子接了过来,本来是要他们一起住到庄园的,可张震不肯,所以张文彦陪他住在酒店里,倒是张文薇,和杨兰特别合拍,所以住到了她那里,两个年轻女孩有个伴儿。
墨阎濯在今天昨晚坐专机回台湾了,那边有些急事需他亲自处理,张文彦和杨兰准备和他一起走的,可被她留了下来,现在时间尚早,且公司有几个能力不错的人帮忙打理,他们多玩几天没什么问题。
“张叔,进来吧,一家人,随意点,无须拘谨!”沐漫情推开别墅的门,语气温和道。
张震笑着点了点头,随她的脚步踏进客厅,可那个站在花瓶边,动作熟练地插花的美丽妇人让他身子僵了僵。
此时她穿着一件宽松雅致的家居服,头发用一枚发卡盘了起来,她的神态是那样的高雅,气质温婉贵气,她天生就是被养在温室里面的娇花,需要人呵护。
她站在这里,是那么的自然,与这里的豪华相称相应,不像他,与这里格格不入,就连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弄脏了地下那华贵的地毯。
“嘶……呃!”
伊樱梵听到动静,连忙回头,待看到他时,手中的玫瑰花束差点落地,她慌张地抓住,可她却没有顾及到枝干上的尖刺,指尖一阵剧痛传来,让她忍不住抽一口冷气,轻呼一声。
本是看着她发愣的张震听到她的痛呼,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你怎么样?伤到……快,流血了,文薇,快拿医药箱来!”
他说着,就准备拽起她流血的手指玩嘴里送,伊樱梵从他这一系列动作中回神,她抽出手指,“别,很脏!”
张震重新拽住,“这血流的挺凶,要止住才行!”话落,他毫不犹豫地将她的手指送进口中吸吮。
这时候陈妈拿着医药箱走了过来,张文薇接过,上前,“爸,医药箱,快帮梵姨包扎吧!”
张文彦想要过去看看情况,却被身旁的沐漫情拉住,她靠近他,凑近他耳边低声呢喃,“他们会尴尬的!”
张文彦微愣,她身上好闻的馨香突然窜入他的鼻翼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边上,让他耳根子突地一热,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身子,语气略显慌乱道,“我去洗手间!”
话落,他抬腿就走,完全忘记了,他对这里不熟悉,洗手间在哪儿他都不知道。
沐漫情看着他慌乱急切的样子,有点不明所以,然而,他走的方向却是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嗤,文彦,那是厨房!”
张文彦脚底一个趔趄,这下不管是耳根子红了,就连那张清冷漠然的脸庞都是一片火烧火燎的。
尖刺刺进了伊樱梵地手指,要用针将它挑出来,张震极其轻柔地帮她挑着,每一针下去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她柔嫩细白的手指,客厅内,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伊樱梵看着眼前对她呵护备至的男人,眼眶肿胀酸涩,她算是活了两辈子,上一辈子,为了沐天雄而活,不管是身还是心,都围绕着他,那一次跳江,终结的不止是对沐天雄的情,还有她的命运。
是这个男人给了她新生,刚开始那一段时间她如同失了灵魂的木偶,是他不厌其烦、坚持不懈地唤醒了她的灵魂,为她重新注入了生命,且不求回报。
有谁会相信,他和她同床共枕将近两年,他对她只是发乎情止乎礼,不是身体有问题,而是他所谓的尊重,一是他们没领证,二也是因为各种外在原因导致。
可她不但连累他卖房子,丢工作,还连累他乖巧听话前途无量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变成半残疾,这份情意与亏欠,她该怎么还?
一滴滚烫的眼泪滴入手指尖上,张震心下一阵紧张,饱经风霜的老脸呐呐的,“是不是很痛?”
伊樱梵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眼眶溢出的泪,摇了摇头,“不疼,你挑吧!”
张震重新低下头,再次认真挑了起来,只是那动作越发的轻柔小心。
不久,一枚细长的尖刺就被他挑了出来,随后涂了些药,贴上创口贴,总算是弄好了。
“老张,咱们回去后领证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正在整理医药箱的张震动作一顿,手微微颤抖着,良久,他什么也没有问,低声应了一个“好”字。
伊樱梵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容,她再次抹了把眼中的泪,笑着解释,“我和他并没有复婚!”
“嗯!”
张震的性子本就儒雅内敛,此时更是激动地无法言语,只从鼻间发出单调的轻应声。
客厅内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这时候陈妈从厨房出来,很合时宜地出声打破寂静,“太太,可以开饭了,小姐他们在书房里讨论工作,我这就去叫!”
饭桌上,沐漫情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改变,心里闪过一丝欣慰,她妈妈,一直是她最放心不下的,当初和沐天雄的‘复婚’事件,让她心里升起了疙瘩,不痛快极了,所以后面的时间里,都没有和她联系过。
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一切回归正轨,她也就放心了,只是文彦了的腿,成了她一辈子的遗憾。
当初她问过奕凛,有没有希望治好,可得到答案是否定的。百里浩辰这个男人,如果知道后面会如此纠缠不休,她当时一定不会救下他,可世上没有如果,且千金难买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