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晚灯,我不想回去。”墨小墨心里又是开心又是难过,箫月寒的心里有她,她很开心,但是她不能回去……墨小墨不能那样做不是么?
晚灯对墨小墨的不争气很是无语,但是现下还是墨小墨的伤比较要紧,要知道,墨小墨的安安危,如今是比什么都重要的。“给我看看你的手。”晚灯蹙着眉头毫不客气地不等墨小墨伸手就一把扯住墨小墨的手。
毕竟是骨头断了,就算敷上再好的药,短短几天,也是好不了的,晚灯这么粗手粗脚地一扯,墨小墨手臂差点沒给他扯断,但是墨小墨也沒有叫出声,只是闷哼一声,摸摸地受着。
晚灯挑眉,“怎么还忍着?痛就喊出來,你到底是不是墨小墨?”墨小墨怎么会想她这样忍着痛苦一声不吭?墨小墨怎么会像她这样做什么都要顾虑,他是不是找错人了?眼前这个,只不过是一个披着墨小墨人皮的陌生人吧?
可是她就是墨小墨呀,气息,长相,声音,沒有一处不是和他在间隙山所见不同的,这就是墨小墨。
“我可不敢真喊出來,不能吵到月饼。”墨小墨笑得很辛苦,脸都白成霜了,晚灯很是过意不去,手脚顿时放轻了不少,“这伤很快就能治好的,我的医术尽管放心吧。”晚灯说罢,又弯下腰去查看墨小墨的小腿。
萧尘看见墨小墨疼得冷汗都冒出來了,很心疼,想上前给她擦擦汗,却最终还是沒有动,晚灯都來了,他一个不懂医术的神棍,能做些什么呢?
墨小墨看了一眼萧尘,沒有说话,只是对晚灯不停地碎碎念,晚灯毫无知觉一般地听着墨小墨的碎碎念,末了还是起來拉住墨小墨轮椅的椅背,“我带你去疗伤,保管你明天就能欢蹦乱跳,所以不要再跟我碎碎念了,我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说道这儿的时候,晚灯是咬牙切齿的,墨小墨想偷笑,却怎么都笑不出來。
心里面堆积了太多的悲伤,墨小墨已经沒有力气再那样笑了,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沒心沒肺的,却沒有想到,墨小墨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凡人,也有喜怒哀乐,并不是那样的沒心沒肺的。
“师尊,师兄人呢?”墨小墨问萧尘,才想起來沈樊是进宫了,也不知道太爷是得了什么毛病,竟然要请道士进宫驱邪……莫不是除了什么意外?
“他进宫去了。”萧尘道,随即对墨小墨微微一笑,“先把伤治好再说吧,一天到晚坐在椅子上,对身体也不好的。”
墨小墨点点头,由着晚灯推着她到另一件屋子去疗伤了。
萧尘沒有跟上去,只是目送着墨小墨被晚灯推走,直到时雨跑过來拍他的手,才回过神來。
“国师,你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时雨问道,他知道萧尘的伤恐怕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但是看着情况,恐怕是沒得救了,也不知道萧尘是不是在难过。
“沒有呢,劳烦你挂心了。”萧尘道,打开身后的门扉,“月茗就在里面,进去看看吧。”
时雨沒有任何迟疑,箫月茗就在里面,但是他要进门的时候,还是迟疑了一下,回过头來看萧尘。
“怎么了?”萧尘问道,时雨不说话,摇摇头,便进去了,萧尘见他进门了,才轻轻叹了口气,掩上门扉,缓缓踱步离去了。
时雨进门之前,分明听到萧尘叫箫月茗月茗,如果不是很熟的人,怎么会这样叫一个从來都沒有见过的人?
若是萧尘真的和箫月茗相识,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了……那块鲛鞘的帕子,以及萧尘和箫月寒过分相似的容貌。
萧尘恐怕,是箫月寒安排的替身吧?小墨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时雨慢慢走近床边,箫月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身上倒处都是狰狞的伤口。
二公子在间隙山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爱美,他现在要是醒着,看见自己身上这些恐怖的伤疤,不知道会有多懊恼呢?
时雨坐到床边,看着箫月茗的脸,箫月茗虽然是昏睡的,但是脸上尚且还算是安详,只是脸色已经不是白皙,而是一种泛着死灰的蜡黄,人在大病的时候,都会像这样,箫月茗被婆娑打成重伤,沒有现出原形,已经很不错了。
时雨很难受,不知道什么时候,墨小墨变得多虑又忧愁,箫月茗呢?离开间隙山这么久了,不知道二公子变了沒有?
箫月茗昏昏沉沉中,感到有一只冰凉的手贴到额头上,很舒服,奈何实在是太累,真的睁不开眼睛,只好在不能动的痛苦之中感觉到那只手的离去。
晚灯给箫月茗摸完额头,见他沒有发烧什么的,心里还是稍稍松了口气的,便起身给他把被子盖好,现在寒冬腊月的,要是不盖好被子,身上的重伤还沒有好再染上风寒,那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了。
给箫月茗盖完被子,时雨才慢慢离开,萧尘还等在门口,见他这么快出來,有些惊讶,“怎么不多看会儿?”
“二公子还昏着呢,又不能陪我说话,我留在那里看着也不是个办法,还是现出來,让他一个人好好休息吧。”时雨低声说罢,抬头看向萧尘,“国师。”
萧尘猝不及防被他这么叫了一声,有点沒有回过神來,好一会儿才笑着问,“什么?”
时雨皱着眉头看他,“你是不是君上?”
萧尘失笑,“怎么可能,君上还在间隙山,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替身罢了。”
时雨惊讶于萧尘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