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不明就里,看着她手里暗红色的发簪,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在里面,只是忽然看见其中一点深色的东西,这才凑近了看,这只发簪是琥珀质地的,里面裹了一只赤红的蚂蚁,四肢翅膀俱全。
琥珀的价值,不在于琥珀本身,而在于琥珀之中包裹的是什么东西。
这一定是一件十分贵重的东西,时雨这么想着,伸手去摸摸簪头的那只蚂蚁,“国师对你真好。”
“是啊,师尊对我可好了。”墨小墨轻轻笑着,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之前萧尘对自己好的种种,时雨很难过,说不上來是有多难过,只知道墨小墨这样,是他最不想看见的。“小墨,不要再想那些了,晚灯不是说了,国师会在年三十的时候出來跟我们一起吃饭么?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墨小墨听了他的话,把眼睛睁开,但是沒有什么焦距,“出來了又有什么用?”
时雨听不懂墨小墨话的意思,只是直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想拉拉墨小墨的袖子,最终还是沒有伸出手去,他不懂,什么叫出來了又有什么用,墨小墨不是一直都很想念萧尘么?“小墨,国师一定会出來的,你放心吧……看这地上乱的,快点起來,小心生病。”话虽如此,但是时雨还是沒有动手去拉墨小墨,她那落寞的样子,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散架一样,他有点不敢拉。
墨小墨的手指动了动,慢慢挽起手臂撑在地上,自己从地上爬了起來,时雨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小墨,你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墨小墨低声说道,脚下一踉跄,时雨忙扶住她,“小心。”
墨小墨略带抱歉地对时雨笑笑,把发簪和衣服放好,帮着时雨一起收拾,捡起一件衣服的时候,小东西从里面滚了出來,软乎乎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抖着耳朵抬起头來,看上去还很茫然,墨小墨伸出手指捏住小东西的后颈提起來,将它放到怀里,接着把衣服抖干净叠好,时雨沒见过自己收拾东西的墨小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那个只会吃饭睡觉调戏良家妇男的墨小墨么?这……这不会真的是被人夺舍了吧?
墨小墨把衣服叠好,回头看了时雨一眼,“怎么不动了?这么多衣服我收拾不过來呢,帮我一起吧。”
“小墨,你是小墨么?”时雨小声地问道,墨小墨嘿嘿一笑,“怎么了?看见我收拾房间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时雨猛点头,墨小墨手上收拾的动作微微一顿,“我原先还沒有到间隙山的时候是一个人住一间房的,家里沒有仆人或者婢女,收拾房间什么的都要自己亲力亲为的,只不过到了间隙山之后才偷了懒不收拾。”
“那你平时是怎么照顾君上的?”时雨很好奇,墨小墨既然说她到了间隙山之后就偷懒不收拾东西,那怎么箫月寒还能看得上她?要知道一个懒惰的姑娘任谁都不会很喜欢的啊。
墨小墨支着下巴想了想,“就坐着不动就好了。”箫月寒喜欢清静,就他那个气势,墨小墨也不敢随便调戏他,虽然那个时候喜欢很聒噪,但是真的不敢去惹恼箫月寒,事实证明,箫月寒是不可以惹怒的,他要是一生气,大罗神仙都拦不住他。
“坐着不动?当雕塑么?君上原來喜欢这样?”时雨了然地哦了一声,墨小墨斜着眼睛瞧他,“你是不是觉得君上的嗜好很奇怪啊?”
当然,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当然沒有啊!”时雨睁着眼睛说瞎话,墨小墨憋着嘴呵呵笑了起來。“君上其实很简单的,他就是不喜欢太吵,这点青瓷也知道,她沒事就呆在耳房里面做点别的事情,但是从來都不会发出声音的,因为君上不喜欢吵闹。”墨小墨说完,把折好的衣服叠起來塞进柜子里面,时雨看她跟看外星人一样……上等质料的衣服,怎么可以迭起來保存?“小墨,这些衣服不能叠。”
“为什么不能叠啊?”墨小墨把柜子门关上,有些好奇地问道,时雨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讲,忽然又想起來,便试探着问,“那君上的衣服你也是这样叠起來放的?”
墨小墨微微皱起眉头,“君上的衣服我从來都不叠。”
时雨松了口气,然后就听见墨小墨十分理所当然地说道,“他的衣服我都是直接团起來塞衣柜里面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那为什么君上穿的衣服还能那样笔挺飘逸?你是不是在说假话啊?时雨很怀疑,但是墨小墨都那样说了,他也不能再问些什么,只好带着一脸好奇心沒有满足的欲求不满把衣服照墨小墨那样叠起來塞进衣柜里面。
收拾完了之后,墨小墨百无聊赖地坐在桌边逗小东西,时雨给她弄了些自己做的肉干,墨小墨咬不动,就拿來逗小东西,小奶猫虽然小,但是正在长牙的时候,看见硬邦邦能够磨牙的肉类自然是十分欢喜,在桌子上蹦來蹦去追着墨小墨的手跑。
墨小墨叹了口气,沒有说话,时雨站在一边觉得自己好像很多余,刚想走,却被墨小墨叫住了,“时雨,有沒有书?我想看书。”
时雨,“!”
墨小墨的文盲在间隙山是人尽皆知的一件事情,她连间隙山戒律都背不全,现在居然要看书?难不成是想叫他念给她听?“小墨你要看什么书?”
半支着脑袋,墨小墨替小东西顺顺背上的毛,“志怪或者史书都行,给我打发打发时间就好。”
时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