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月寒缓缓抬头,墨小墨正想说些什么,却看见黑暗之中,箫月寒的双眼闪着赤红的光芒,那样子,就像是……就像是梦中那条巨大的龙一般,墨小墨微微有些颤抖,背后沁出冷汗来,“君上?你怎么了?”
“滚出去。”箫月寒道,那声音是墨小墨从未听过的冰冷,墨小墨咬紧牙关,“我说了只是闹着玩的……”
“滚!”一道墨痕出现在墨小墨脸侧,墨小墨正后方的大门上出现一个小洞,阳光从那里面透出来投在地面上。
墨小墨摸摸脸,摸到一手的湿意,手心里是大片晕开的墨汁和血色,墨小墨想笑,嘴角却已经僵硬,“你干嘛?”
月室殿内浮动着香薰的冷香和新鲜血液的甜腻味道,箫月寒看着墨小墨,后者垂着脑袋,没有再与他对视,而是捂着被箫月寒用毛笔划伤的脸转身出门,甚至史无前例地主动关了门,把箫月寒与一室的冷漠寂静关在了一起。
墨小墨撅着嘴捂着脸出了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箫月寒虽然大事不管她,但常常会就某些细节上的问题对她穷追不舍,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犯了错。
一直在耳室内的青瓷与箫回听出不对劲,开门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墨小墨孤零零地蹲在门口,一脸的泫然欲泣,手紧紧捂着脸,指缝里面流出黑的红的,在她手上显得分外刺眼。
“小墨?你怎么了?”青瓷看见墨小墨哭,忙上前去安抚,等把墨小墨的手拿下来的时候,只见墨小墨满脸的墨汁,脸上那道伤口冒出的血都快被墨汁染成全黑了。
“我的个姑奶奶,这是怎么弄得?”青瓷忙拿帕子给墨小墨擦脸,擦完了那伤口还在不断冒血花,都成一条黑线了。
“还是带她去找晚灯治治吧,墨汁不弄干净会留刺青的,而且这疤也挺深,弄不好就破相了。”箫回说得振振有词,把墨小墨唬得一愣一愣的,“都是箫月寒的错!我哪有去惹他!”墨小墨泪汪汪地诉苦,青瓷也懒得听墨小墨哭诉,拖着她就去找晚灯了。
箫回看墨小墨去远了,才推开月室殿的门进去,月室殿内静悄悄的,箫月寒仍旧端坐高位,却显得有几分落寞,“箫回,你可知道本尊为何生气?”
箫回恭恭敬敬地做了一揖,然后猜测着道,“君上大概是因为之前小墨说不想嫁……所以生气的?”
箫月寒不语,但在箫回看来显然就是默认了。
“那个……咳咳君上……小墨脸上伤得挺厉害,要不要去看看?”箫回道。
“出去。”
“……是”
墨小墨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脸已经被晚灯用药膏和绷带紧紧裹缠起来,完美的木乃伊头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吧。
“君上今天心情不好?”晚灯把多出来的绷带收好,蹲在墨小墨身边问,墨小墨翻个白眼,“唔唔唔唔唔……”
“哎呀,忘记留嘴巴了。”晚灯连忙补上一剪刀。
“我也不知道!”墨小墨道,晚灯没问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撇撇嘴走开了。
墨小墨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晚灯的住处仍旧是原来的样子,房间里面的榻上还躺着一具类似于木乃伊的东西,墨小墨差点怀疑晚灯去了埃及。
正当墨小墨左思右想这具尸体怎么会在这里的时候,那具尸体忽然动了一下,墨小墨吓了一跳,半天才壮起胆子上前查看,再认了半天才认出被绷带缠成粽子的脑袋上那双风魇是属于箫月茗的。
“月饼!你怎么会在这里?”墨小墨看着箫月茗的新妆扮,差点笑喷。
箫月茗想解释,奈何晚灯记得给墨小墨留嘴巴,却忘记给箫月茗留,箫月茗心中天人交战许久,终于把叫墨小墨拿剪刀给他留嘴巴的想法打消了。
“月饼?回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现在成这样了?难道你被门夹了?”墨小墨无比关切地问道。
不问还好,一问箫月茗就泪汪汪,听不出来箫月茗什么意思的墨小墨觉得问还不如不问,干脆叫试图陈述事实的箫月茗闭嘴,问箫月茗还不如问晚灯来的快!
“他进门的时候太急,被地上的鹅卵石戳得。”晒药的晚灯如此回答,墨小墨闻言,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箫大地主是怎么吩咐的箫回,鹅卵石要一颗一颗地削,不把箫月茗戳个半死不罢休的语气简直叫墨小墨怀疑这对兄弟是不是不是亲生的。
“伤得重不重啊?”为表示关切,墨小墨还是问晚灯。
晚灯把晒干的药切碎膜粉,“没关系没关系,二公子皮糙肉厚,也就是戳个对穿罢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墨小墨感到背后阵阵发寒,想到刚才箫月寒那一下没戳穿自己的脖子而是把脸划了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对于这现实版的铁chù_nǚ刑,墨小墨想箫月茗投以同情的眼光,但是对于箫月茗做了什么惹得箫大地主派箫回做这些,墨小墨表示十分关注。
有道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墨小墨和箫月茗一伤一半死俩人坐在间隙山千层石阶上看夕阳缓缓落下,“月饼, 你做了什么把君上惹得这么生气啊?”
箫月茗对于墨小墨的知情表示震惊,随后像是要解释一般地使劲儿摆手,墨小墨拍拍箫月茗的肩膀表示安慰,“我懂的,大约又是些风月之事桃色新闻。”
箫月茗含泪摇头,墨小墨对此越发肯定,更加用力地拍着箫月茗的肩膀。“没关系,月饼你要勇于承认错误这样才能获得君上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