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山的头七宴回来后,冉振铎第一时间吩咐古婧迅速赶来,守候着熟睡的旭珊,才怀着未知与忐忑。驱车赶回快一个月都没踏进的冉家。
“大哥!”坐在沙发上的振锘,诚惶诚恐地迎上来。
冉振铎二话不说,揪住他西装的领口,一个背翻把他重重地撂倒在地。
“大哥,你听我解释!”振锘畏惧地大叫,抬手挡在胸前,可冉振铎的大脚并没落下。
他怒冲冲地坐在沙发上,两束鹰隼般的目光仿佛在警告振锘:不想死,最好给他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大哥。是爸爸,”振铎摸索着戴好眼镜,喘息未定地从地毯上爬起来,“是爸爸从一开始就不准我告诉你。最后,我还是背着他,在机场的洗手间里给你打的电话。”
说完,他谨小慎微地看了看二楼。
冉振铎也不自觉地朝楼上瞟了眼。这个死老头子回来得还真快!故意让他措手不及的吗?
他睁圆虎目,盱着振锘。准备新账旧账跟他一起算,“爸爸的事先搁一边。说,你为什么要把剔骨刀和秃顶的尸体放一块!”
“这……”振锘微怔,但马上冤屈地辩解道,“我当时是叫了两个马仔帮我一起处理尸体,没想到少交待了他们一句……”
“那么照片呢?”冉振铎暂且信他,睐起的眼睛射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光芒。
“什么照片?”振锘不解。
“威胁旭珊的好友绒绒,拍下振错和旭珊的照片。”冉振铎蚕食鲸吞,步步紧逼,“你别告诉我。你事先不知道振错会去找旭珊!”
“我不明白?”振锘脸上的茫然不像是假装的,“振错是对我说过要去找旭珊,可我当时就劝他,千万别惹旭珊,因为大哥你肯定会不高兴!”
“是吗?”冉振铎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骗我!否则……”
“否则怎么样?”带着丝丝沙哑的声音,亮若洪钟地从他俩的头顶笼罩下来。
冉振铎吁了口气,还没从无可奈何地情绪里抽身出来,一只水晶烟灰缸猝不及防地朝着他的脑门砸来,他摇身一躲,碗口大的烟灰缸贴着他的头皮,在大理石茶几上砸得晶末四溅!
只有一个人喜欢用这种方式跟他打招呼!冉振铎处变不惊地抬起头。
二楼的镂栏后。站着一个脑袋油光铮亮的男人。他长得出奇的高,四肢键壮,宽肩挺背。无论往哪儿一站。就像半垛城墙竖在那儿。
粗糙的五官似用一把钝锈的斧头劈出来的,荆棘般的浓眉下鼓着一对微微泛红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狼一样肆虐和贪得无厌的yù_wàng。
“啧啧啧!”他一面喜不自胜地啧着舌,一面迈着大步咚咚地走下楼,“看看,看看你小子刚才的反应,简直不像我冉浩东的儿子。迟钝的跟块烂木桩一样,难怪下午差点被沈家的小狼崽子打死!”
“爸爸。”冉振铎站起身,僵硬的脸上没有一点久别重逢的喜悦。
冉浩东咧着嘴,不甚满意地打量着这个除了身材,外表及五官最不像他的儿子,半晌,才寒碜地摇了摇头,“听听,听听你这一声,叫得有多么的不情愿!”
他踏着一地碎片,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抬起右手,跟在他身后的振错马上递上一只雪茄,在嘴边帮他点燃了,“怎么,振锘把我弄出来,你不乐意了呀!”
“没有!”冉振铎不像两个弟弟,俯首贴耳地站在父亲身后,而是从容不迫地在父亲对面坐下来。t/
“哼!看你那付心不甘情不愿的样,跟你那个死鬼老妈一样,是不是巴不得我一辈子关在监狱里,永远也别出来最好!”
“别用那种字眼称呼妈妈!”冉振铎面露愠色。不管是谁,都不许在他面前侮辱母亲!
“你少在我面前装老子!”冉浩东怨气冲天地吼起来,“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回到这个家,你这个死小子不像振错和振锘那样高高兴兴地迎接我,还摆出一付哭丧的脸,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哎呀!好了,好了。”冉老太太喜滋滋地走出来,在针锋相对的父子之间打起圆场,“你就别老说振铎了。你自己这半天除了教训儿子,不也没说过一句贴心的话吗?”
冉振铎叹了口气,率先放低姿态,“对不起,爸爸!我不是不欢迎你,只是太突然了。”
“有什么突然的,我本来就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冉浩东冰释前嫌地嘿嘿一笑,凑过来,兴味盎然地问,“你先告诉我,今天下午,救了你的那个警察是谁?”
冉振铎大吃一惊地瞪着他。老头子一回来,不问集团的事,不问沈山去世的事,也不过问今日他遇袭的事,先揪住周煜……难道,他和我一样,都看周煜不顺眼吗?
“爸说得是那个姓周的吧!”振错大剌剌地报怨起来,“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三番五次地找我们麻烦……”
“咳----!”冉振铎当机立断地清清嗓子,打断了振错,“他不过是个碰巧在现场维持秩序的小警察而已,爸爸怎么会对他感兴趣?”
“是吗?可我看他好像跟你很熟呀!”冉浩东显然不信,抓住振错追问,“你小子给我接着说!”
“这……”在振铎目不斜视的告诫下,振错哪还敢开口,他嗓子眼像扎了根鱼刺似的,支支吾吾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说句话比拉泡屎还费劲!”冉浩东粗鲁地推开二儿子,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