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昭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托起探到路上的花枝令上官璇先走过去,声音低沉:“上官,你不好奇为父当年为何离开这个家么?”
上官璇脚下一滞,连家二公子当年弃家,江湖上多有传闻,她也听说过,如今当着义父的面,只得吱唔道:“听说是您为着义母,想从家主那里求一颗‘大华阳丹’……”
连昭轻轻“哼”了一声,低声道:“内伤圣药、不死金丹?上官,你知道么,这世上根本没有这种东西。所谓的‘大华阳丹’是咱们家祖上为了掩盖一个秘密杜撰出来了。”
这话太令人惊讶了,上官璇全然没有反应过来,怔怔望着连昭。
连昭苦笑了一下,示意她前行,又道:“我从小就不甚听话,后来娶妻宁氏也是我自己看中的,他并不满意,说起来这么多兄弟之中他对我到算是最为宽容。”
连昭虽未点明,两人都知道话中的这个“他”说的是连孤鸿。
“当时连家有段时间内忧外患,天天打架乱得很,宁氏受的伤原本有救,只要连夜送往开封求沈无疾出手。”
上官璇知道这位未见过面的义母最终因伤重过世,奇道:“那为何没有送去?”
连昭面现惆怅:“是啊,没有送去。因为当时人人皆知我连家的疗伤圣药‘大华阳丹’失去了配方,所剩无几,沈无疾曾亲自上门来求一颗丹药研究,并许诺待研究出配方后两家共享,被连家拒绝了。此番若是求到他门上去,他必然旧事重提。父亲怕我私下行动,强令我那晚呆在家中。他怕我为求沈无疾出手告诉人家根本没有‘大华阳丹’,连家子弟屡次能重伤不死概因修行的内功心法‘凤纹功’,他更怕我头脑一热将这绝世心法泄露出去。”
上官璇终于明白青年连昭为何与家族渐行渐远。她甚至能隐隐体会到他当年的心情,眼睁睁看着至爱之人的生命一点一点凋残,那种遗憾直到今日仍萦之不去。这些年来他自逐离家寄情于山水,未尝不是一种自弃。
上官璇抬头看看身旁已不再年轻的义父,心头悯然。
连昭自用不着她这小辈来言语安慰,同她说这些代表了他的看重与信任,不管连家其他人如何,连昭是拿她当女儿待的,想她尽快融入连家的核心。
很快,上官璇的心神便被连昭吐露的那个秘密吸引了过去。作为一个医者,她不能不好奇:“‘风纹功’?能令人起死回生这么神奇?”
连昭颔首,道:“这确是我所知最神奇的一门内功心法。咱们祖先浩然公在前朝乱世中机缘巧合得到这门功法。一直珍视非常,留有遗训,连家子孙非嫡脉不传,资质不佳者不传,女子不传。到了我的祖父那代他的嫡子只有我父亲一人。当时连家的敌人十分之多,为了以防万一也免得其他各房生了非份之想,这才破例将‘凤纹功’传授给二叔连孤雁和几个资质绝佳的子侄。到现在连家上下修习‘凤纹功’的也不过一十七人。”
上官璇听他说得如此郑重,不由暗自匝舌,心中一动,道:“那连景知、连景秀、连景成他们三人练的都是?”
连昭肯定地道:“是。只不知他们练到了什么程度。三人的资质以景知最佳。景秀次之,景成稍弱。但他们三个都远远不及景宜。”
提到连景宜,连昭心中便是一痛。他没有子女。后辈中最看重的便是这个侄子,离开家族这么多年,与连景宜到是常有机会见面,感情上也是最亲的,不想当日匆匆一聚竟成永别。
他不惜将这些家族机密对上官璇倾言相告。一方面确是对上官璇的认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连景宜。
上官璇沉吟道:“这么说。景兰、景荻她们……”
连昭斩钉截铁地道:“自然,她们身为女子,只得小时候学一个总诀强身健体,终生不知自己练的是什么,更不用说找到修炼的法门。”
上官璇苦笑,她突然有些同情这些连家的女子,便是义父这样的人杰,爱妻已经因家族丧了命,他也不认为不传授女子保命绝技有何不妥,这些姓连的女孩虽然流淌着他们的血脉,却总是要嫁出去,算是别人家的人。
这些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上官璇叹了口气,不再纠缠细枝末节,回归正题,她要知道“凤纹功”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功法。
据连昭讲,“凤纹功”这门内功心法共有九层,第一、二层是基础,讲究“积水负舟,积风负翼”,练好这根基便可强健体魄、少生疾病,所以连家的女儿自小都蒙传授个总诀自行练习。
到了第三层才是入门,第三、四、五层讲究“不破不立,不止不行”,到这一重境界同样受伤生存的机会便比别人要大的多。待到了第六层往上,便进入第三重境界“千折百回,水火既济”,神功威力大显,只要不是被一击致命,不管多重的内外伤都可自愈。
听到这“凤纹功”如此神奇,上官璇不由有些心弛神往,暗忖:“怪不得连家要假托‘大华阳丹’遮掩,都说‘大华阳丹’由连孤鸿一手掌管,觊觎的人惹不起那凶老头儿只得作罢,要是知道有这门神奇的功法怕要不择手段来抢。”想到此一阵的心寒,她太知道这怀璧之累了。
既然问了,便索性问个明白。上官璇想起连孤鸿的情形,追问道:“义父,家主方才说他已是练至第九层十余年,如今……”
连昭对这老父感情甚是复杂,默然半晌,方道:“他说‘凤纹功’乃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