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尽管传圣旨的人早就走了,但李序然还是没缓过神来。一个从四品的知府,跨过了正四品、从三品,一下子成了正三品的按察使,可以说是连升sān_jí,掌管南江省十几个府、一百多个县的刑狱。
可以说是位高权重,在南江省也算是大人物了。前段时间,他还对这个按察使敬畏的不得了。现在自己当了这个官,这样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的。
这几天,知府大院里也是热闹非凡,知府大人要忙着搬家,其他人忙着道别。尘远和一驰也要交接他们的差事——因为他们也要去按察使司赴任了。
至于知府太太和梦盈,她们自然是随行,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人都是他的家人,对他的一切都太重要了。
真要走的时候,李序然还真有点舍不得,看着知府大院里的一草一木,这里给他留下了太多的回忆;看着一直跟随自己的亲兵,他更是不愿意抛下他们,但他只能带为数不多的一些人跟着他。
剩下的有些亲兵甚至流泪说道:“大人,记得常回江都看看,我们还是你的兵,听你的差遣”。这时,李序然也动情了,因为这个时候的人,往往流露的才是真情。但他脸上没有流泪,当然,是在——心里流。
当地的老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来到知府衙门,要给他送万民伞,李序然望着这些善良的人,心情极为复杂,是不舍?感动?还是欣慰?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在江都的总结,也是他在知府任上的重重一笔。
但这些,都只能留在心底了,他必须要走,必须要去按察使司,这是他的前途,也是他要完成的使命,因为,这是朝廷的旨意。
就这样,怀着百感交集的心情,李序然一行奔向南江省的按察使司府。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接待他们的场面,超乎他想象的隆重。
按察使司府门外站着长长的两排官员,他们根据官职的大小排队站着,看上去很是恭敬。在他们身后甚至有一些吹唢呐和击鼓的人,弄的像是办什么喜事似得。
见到李序然他们一行到了,这些官员便齐声说道:
“恭迎按察使大人,一路辛苦了”,声音很是洪亮,也很整齐,像是专门排练过似得。
做了几年的知府大人,李序然自然知道这些场面上的事。于是,他礼貌的回应:“各位大人辛苦了,辛苦了,李某不胜荣幸”。其他人自然是:按察使大人远道而来更辛苦,按察使大人客气了,这些都是下官的职责所在,按察使大人来,我们按察使司就有救了之类的客套话。
李序然就在这群官员的前呼后拥下,走进了府里,由于官员众多,竟然把尘远和一驰他们给挤散了,太太和梦盈则由专门负责女眷的下人带往后衙。
好多官员送来贺礼,有玉石、字画、陶器,甚至还有几个黄金打造的小佛像,当然也有一些普通的礼品,看来这些官员档故歉骶咛厣。
李序然见状极力推辞,后来看到实在推不掉了,就勉强收下一些不太贵重的礼品。但他似乎敏感的察觉到:尽管这些官员满脸堆笑,但其中一些人的表情很却很是复杂。
他心里知道:在官场上,最难琢磨的就是心思。但这次他能参透,那就是他没有收下这些礼品,有些官员认为这是一个信号:那就是没有把他们当自己人。
可是,李序然也有他自己的想法:现在刚当按察使,什么情况也不清楚,他是不可能收这些礼品的。不然,将来不是他管这些人,是这些人要管他了。当然,同在按察使司为官,也不能太没情面,于是,他只收了一些无足轻重的礼品。
到了晚上,自然更是少不了一番热闹,好多官员过来给他敬酒,而他,也要回敬,好在有一驰和尘远给他挡着。
他来按察使司后,一驰继续负责日常政务,以及一些公文和政令的处理。尘远继续管着兵马。按察使政务和兵马明显比知府衙门多的多了。所以,只有交给他俩才令自己放心,这还要多亏他的恩师——刑部尚书杨大人在从中协调,才能使一驰和尘远能顺利进入按察使司。
除了巡抚,杨尚书现在是他最关键的领导,刑部管着全国的刑狱,他以后和刑部打的交道就多了,和其他省的按察使比起来,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应酬完这些人,李序然昏昏沉沉的回到卧室,这时他的太太已经给他准备好了醒酒的东西,李序然却一头倒在床上,很快就听见了打鼾的声音,最近他太累了,搬家、应酬,他感觉这些比查案还要累。
第二天中午他才起床,洗漱完毕后,他正要准备出去好好转转,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没想到一驰进来了,他说晚上中丞大人(巡抚一般被称为中丞大人)请你去他府上,说是给你接风洗尘。
这在官场中倒是常事,官员之间往来是很正常的,而且,他现在是按察使了。一个省权力最大的,除了巡抚,也就是布政使、按察使了。况且他掌握着刑狱,有不少实实在在的兵马。巡抚大人这样说,也不为过。
问题是李序然不知道该拿什么礼品给巡抚大人,要是不拿的话,人家毕竟是上级,可要是拿贵重的东西,又怕节外生枝。
于是,他和梦盈、一驰他们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拿一套古典名著,是自己珍藏的,不值多少钱,但在读书人眼里,倒也说的过去。
现在虽然官更大了,但事情更复杂了。要是在江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