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序然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或许是出于本能,说了一句:谢主隆恩,其他就不知道了。虽然人在那里跪着,但心早就不知道去那了?
说实话,自从他当了这个官,从江都知府到现在的南江省按察使,他经历了这么多突如其来的惊险,意想不到的事情,但这次是最令他意外的。因为,这次是让他丢了乌纱,还要打入大牢,最关键的是:这是当今皇上的旨意。所以,再不会有意外了,没有人比皇上更大了,也没有人可以改变皇上的旨意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头上的顶戴已经被人摘掉了,这就意味着自己不是按察使了,这还不算,非但不是官,连个顺民也做不成了,因为,他要去牢房了。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人来到他的身边了。
原来是杨尚书带人过来了,他说道:“序然,快起来吧,跟我走吧”。
跟你走?跟你去牢房?原本还以为自己的恩师会替自己周旋一下,起码可以解释一下,怎么现在成了这样一个结果?
这时,李序然才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来了不少人,这些人是来执行圣旨的,确切的说,是要带他去牢房的。自己当按察使以来,不知道抓了多少人,关押了多少人,这次轮到别人抓他了,好不适应啊。
于是,他慢慢的起身,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远远没有达到处事不惊的境界,更没有杨尚书和王天远那样深的城府,看来,还要好好历练历练,可是,这一切都晚了,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杨尚书对那些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和李大人还有几句话要说”。
就这样,李序然跟在杨尚书后面,来到了他的房间里,门被关上了。
杨尚书开门见山的说道:“序然,你不必惊慌,昨晚我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给皇上禀报了,当时,太子和荣亲王都在。皇上听的很仔细,同时也问的很仔细,后来皇上亲自看了那几个官员签字画押的材料。最后,还问我们几个该怎么处理”。
这时,李序然静静的听着,他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必要说话,因为,不管皇上怎么问,怎么看,结果他都知道了,结果就是今天早上的圣旨——革职查办。
杨尚书继续说道:“还记得当年你在江都当知府的时候吗?太子点名表扬了你,但昨晚,太子一反常态,坚持要查办你,还说应该斩首。而荣亲王依旧是一贯谨慎的态度,建议皇上应该彻查此事,查清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为师也向皇上禀明厉害,说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其中你的失误就是没有向王天远禀明一切,但这些人都牵扯到王天远,你怎么去禀明?但我给皇上说了,当时你考虑到王天远是巡抚,查案可能有阻力,你向我汇报过,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况且,这些人都招供了,确实是他王天远有问题”。
看来是错怪自己的恩师了,因为杨尚书这样说已经仁至义尽了,尤其是他能把请示过他的事情都能揽到自己身上。这一点,真的很难得。
他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就是越级,当然最主要的是现在这些官员死了,不然的话他是不会有事的,因为越级汇报有时恰是为了绕过一些位高权重的贪官的一种查案方式,不是还有人告御状吗?那不就是为了避开贪官直接向皇上告状吗?
不过,即便是这样,皇上的这个处罚也太严了点吧?虽然自己有错,但是,也是出于办案的需要,当然如果皇上知道是荣亲王为了整倒太子而对王天远敲山震虎,那就没办法。
果然,杨尚书说道:“本来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皇上也没有龙颜大怒,我跟随皇上多年,按理说是不会痛下狠心的,但奇怪的是,皇上竟然还召见了王天远和你们南江省的布政使,同时也让他们看了材料。那个王天远果然一口否认,说自己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同时对于签字画押指正他的事情也同样否认。但布政使却说死的这几个官员确实有问题,其他的不说,他们贪污税银这一项,他的布政使司也可以拿出佐证。”
“原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尤其是董连平说的话,对你很有利,可没想皇上想了一会,就让我们都退下,没想到今天一早,突然,就下旨要革职查办你,还要把你关押起来。这个结果太令人意外了,包括荣亲王,但皇上的话就是圣旨,谁也没有办法。”,杨尚书继续说道。
这时,李序然好像明白了:原来,是皇上直接下旨的,看来,这回是神仙也救不了了。真是可笑,皇上总共给自己下了三次旨,一次升为知府,一次是升为按察使,没想到这次就革职查办了。
杨尚书说道:“还有几个疑点,第一,皇上虽说把你关进大牢,但同时允许人进去探望,第二,皇上没有说你到底触犯的是什么罪名,只是说革职查办,第三,皇上对我也没有做任何处罚,而是继续让我查王天远的案子,第四,皇上让朝廷直接派人负责你的守卫,而不是让南江省的官兵守卫”。
尽管,杨尚书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李序然的思维已经无法正常运行了,所以,他说道:有劳恩师了,学生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你多保重吧。
于是,李序然就被刚才这些人带着去了牢房。
关他的牢房不是很大,但是个单间,这个应该是高级官员的享受吧,确实,门外的守卫他一个也不认识,看来真是朝廷的人。
他的牢房里有一堆稻草,有一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