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翠山内心中,对明教存有许多怜悯,虽然明教行事诡异,但其行事能分善恶,且明教教众人人怀有救世之心,为此不惜殒身殉道,而外界对他们又颇多误解,这让张翠山很为他们心酸与不值。
但张翠山知道进退,既使面对灭绝,他也不一定说得出这些话来,实在是因为这些日子与夏胄太过熟稔,又不忍夏胄的一腔热血用错地方,因此才对夏胄说出这些话。
但夏胄毕竟是一个四十岁的大男人,并没有被张翠山的几句话所折服,夏胄所在的地方是山东,不是云南,身处武林重地,对明教的恨意深植心底,不是因为张翠山三言两语便能改变的。
张翠山明白这点,对于夏胄分道扬镳的决定也能理解,因此在稍微愣神之后,便点头答应。
虽然夏胄没有被自己说服,仍旧要站在风雷门的对立面,但转身时从夏胄的眉目之间,张翠山还是看出了夏胄内心的纠结,且看夏胄的样子,也没打算对自己如何,张翠山自然不会不知好歹的继续跟随“大部队”前进。
回到几人之间,场面变得诡异的安静,几人都好奇的看着张翠山二人,想知道他们两人去一边说了些什么。
见夏胄迟迟没有开口,好似还在想着什么,张翠山只好先道:“诸位,我打算与诸位分头走。”
“分头走?”司徒千醉先是懒洋洋的问了一句,随后又惊醒,起身问道:“张兄弟要与我们分头走?”
张翠山对司徒千醉的感觉不错,而同样的,司徒千醉对张翠山的感觉也是很好,听闻要与张翠山分开,他自然着急问出来,想知道张翠山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牡之也被张翠山的话惊动,一脸茫然的看向张翠山。之前提出一起前行的是张翠山,这时说要分开的也是张翠山,饶是他自诩聪明之人,也搞不懂张翠山在想些什么。
张翠山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正是这么打算的!”
“不可不可。”司徒千醉连忙摇头道:“如今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若是再分开的话,要是遇到危险可就没人照应了。”
这个道理张翠山也明白,但若是自己留下来,少不得要与夏胄有间隙,这样走在一起不但没有好处,还容易因为互相之间的猜忌而疑神疑鬼,实在太累,还不如与夏胄保持一些距离。说不得夏胄还能好好静下来想一想。
因此张翠山摇了摇头,道:“从我们昨日见过的痕迹来看,各大门派已经将这附近扫荡了一圈,既使我们分开也不见得有危险,而且在下自认为还是有些自保之力的。”
司徒千醉笑道:“那些乌合之众哪能靠得住。我看我们还是一起安全些。”
几人行了一大段路,但都没有露出多厉害的武功,因此司徒千醉这话多是担心张翠山武功不济,会有危险。
这点张翠山明白,也很感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在下另有要事。恐怕不能与大家一起了。”
欧阳牡之悄悄瞟了一眼胡青羊,心里有种激动的猜测,但仍旧装作平淡的道:“你要一个人离开?”
张翠山知道他的想法,心里冷笑一下,道:“我自然是要与青羊一起的。”
胡青羊对欧阳牡之的话倒是没有怎么在意,她从没有想过张翠山会丢下她。因此她一点也没有担心这方面,仍旧若无其事的呆在张翠山身边,对这些决定她出来不操心,只要能跟在张翠山身后就好了,张翠山知道该怎么做决定。
司徒千醉心思灵巧。瞥了欧阳牡之一眼之后,并未再去管他,而是想要继续劝劝张翠山,在他眼里,像张翠山这种年轻人最是喜欢独来独往,这本来也没有什么错,他也喜欢这么干,但想到张翠山还这么年轻,他还是打算再劝劝。
这时夏胄咳嗽了一声,打断道:“如此也好,既然张翠山已经决定了,那便分开也没什么关系,我们现在离那些门派也不远了,既使分开也能很快赶上其他人,倒是不担心有什么危险。”
张翠山点了点头,便收拾一番,拉着胡青羊往一个东北方向行去,司徒千醉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夏胄微微摇了摇头之后,他只好将这些话压在心底。
但司徒千醉不是一个能够压得装的人,越是想要压下,心里便越是烦闷,这时他正好见到欧阳牡之的目光仍旧放在离开的胡青羊身上,便嘲笑道:“怎么?欧阳少侠舍不得人家了?”
欧阳牡之少见的皱了皱眉头,但是还是没有理司徒千醉,而是仰头望向天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潇洒模样。
司徒千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出气的地方,自然停不下来,继续道:“可惜啊,可惜,人家已经是名花有主,你还是莫要奢望了。”
突然,欧阳牡之的手落在了腰间的长剑之上,好似要对司徒千醉动手一般。
司徒千醉被吓了一跳,但见欧阳牡之只是提了提剑,并没有其他动作,他这只是虚惊一场,心里不免有些恼怒,面上仍是带着嘲笑道:“任尔痴心一片,人家却对你不理不睬,可悲,可叹……”
欧阳牡之突然回头看向司徒千醉,眼里的杀气浓郁,瞬间将司徒千醉后面的感叹词压了回去。
司徒千醉天不怕地不怕,且此时已经做好防范,并没有被欧阳牡之吓到,反而继续开口道:“怎么?说中你的心思,你不乐意要动手了?酒鬼倒是要领教你欧阳家的剑法到底如何厉害了,莫不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