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一愣,“唐老板如此年轻,就敢说这样的话?要知道,光是这‘玉’石的种类,就成百上千,而且还有各种沁‘色’包浆,五‘花’八‘门’。-..-说实话,就算是我自己收藏的,也有几件断代不太明确的呢!”
“老谭,瓷器比‘玉’器更复杂。这个笔筒,没底款儿,唐易能一眼看出是康熙民窑,真不是一般人!”‘毛’逐在一旁笑道。
唐易没说话,看了一眼‘毛’逐,心想,老谭是很‘精’通‘玉’器,但是过于痴‘迷’,似乎‘精’神上已经有点儿魔怔了。
老谭低头,像是在想什么。
“上次‘毛’逐帮我卖了一件民国的老紫檀持珠,而且一点‘抽’头都不肯要,我才‘交’了这个朋友。今天唐老板也帮了我一个大忙,眼力更不用说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唐老板是个专家,那咱们一起去看看我的藏品,我断不了的,还请唐老板帮着断断!”
老谭好似下定了决心,抬头说道。
唐易知道,要不是自己夸下海口,说什么样的‘玉’器都能认,老谭恐怕不会让自己登‘门’的。
他也很好奇,老谭到底收藏了多少‘玉’器?而且,从他手上这件黄‘玉’扳指来看,的确是好东西,这还是带出‘门’的。而锁在家里的,想必更有看头。
老谭收了摊子,唐易和‘毛’逐跟着去了。
老谭的家距离古玩街不远,是一处单位宿舍院,但是楼体都很老旧,约莫怎么也得三十年的老房子了。[看本书请到
“老谭,这么早收摊了啊?”传达室的‘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
“有俩朋友来了!晚上吃完饭找你下棋啊!”老谭笑道。
“不成。今儿我就值班到六点,夜班是大李,今晚我得早回家,小孙子过生日!”‘门’卫大爷应道。
“看把你忙乎的。”老谭走进院子,手很随意地摆了摆,又对唐易和‘毛’逐说道,“这是群艺馆的老宿舍,我就是从群艺馆退休的。老想多攒点儿钱,又没别的手艺,就到附近的古玩街摆地摊了。”
‘毛’逐说道,“上次我就想说,这院虽然老,但是绿化好,而且住的都是熟人,还有传达室,安全哪!”
唐易问道:“那您什么时候开始收藏‘玉’器的?”
“那就早喽。知青下乡的时候,我在大西北的一个村里,就用一只钢笔换过人家猫脖子上拴的一个玛瑙挂坠,很漂亮,辽金时期的‘精’品!可惜啊,后来被我老婆偷着换大米了,为这事儿,我两天没和她说话!”
老谭带着两人进了一处楼‘洞’,上楼,水泥楼梯已经有几分斑驳。
知青下乡?唐易暗想,那老谭的年纪可不止六十了,看来‘毛’逐猜的不对。
这栋楼最高就是五层,一梯三户,老谭住五层中间这户。
一进‘门’,唐易发现,这就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只有五十平方米左右,卧室、厨房、卫生间的‘门’都开着,除了厨房和卫生间,客厅和卧室里都摆满了箱子、柜子和博古架。
说博古架是好听的,简直就是个杂货架。客厅的博古架上,什么都有,瓷器铜器木器杂件,就是没有‘玉’器。
“客厅里都是我摆摊要卖的东西,‘玉’器全在卧室里。别客气,进去就行。”老谭一边说,一边把带回来的东西归置起来。
唐易走到卧室‘门’口,这才注意到,卧室的博古架上,基本上全是小盒子,只有两个小架子上吊着两块‘玉’牌,白‘玉’观音黄‘玉’佛,虽然都是和田‘玉’的,但是年份并不老,近三十年之内的工艺。
“这两块‘玉’牌,是用来保平安的,不值什么钱。”老谭此时已经放好了东西,脱下了外套。
“不值什么钱?”‘毛’逐叫道,“这两块牌子,光料钱就顶一个高级白领干一年了!”
老谭笑了笑,“也就是个料钱,现代的‘玉’器,有什么意思?”
接着,老谭让唐易和‘毛’逐直接搁‘床’上坐,但他俩都觉得外面的‘裤’子,坐睡觉的‘床’上不太干净,都开口说,“站着就行。”
老谭一看,从客厅拿了俩小马扎进来,放到一个大箱子边上,“坐吧,站着看容易摔了东西。”
“唐老板,我先给你看两件我拿不准的东西。”老谭说着,从博古架上前后手各取了一个锦盒。
“老谭,这样,我叫你老谭,你叫我小唐行不行?”唐易听“唐老板”听了一路了,忒不自在。
“好,小唐!”老谭把两个锦盒放到一个大木箱上,权当桌子了,先打开了一只大一点儿的锦盒,拿出了一个七八厘米长的‘玉’件。
这是一个龙首‘玉’带钩,青白‘玉’质,龙首圆而灵动,造型流畅简洁,包浆润泽。
‘玉’带钩这个东西,是典型的实用器,说白了,就相当于咱们的腰带头,古人的服饰和如今不同,腰带自然也不会一样,用‘玉’带钩这么一挂,就相当于扣上了。
‘玉’带钩的历史很久远,不过大量出现还是在明清,所以市场上最多见的就是明清的‘玉’带钩。可以想象,这东西是传世较多的‘玉’件,谁不扎腰带啊,穷人可以糊‘弄’,可有点儿钱有点儿身份的,那就置办‘玉’带钩。
“这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买的,当时我身上就剩八块钱了,那人非要十块,我讨价还价,他就是不让,最后我还把早上刚买的油条也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