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点点头,跟着张路走到了这处店铺门前。相距的确不远,不到两分钟就走到了。
这家店铺拉着防盗卷帘门,门上贴着一张大告示,也是写着“吉房出让”。
不过大告示下面,还有一张打印的a4纸。唐易和张路盯着看了一下。
这家店铺名叫通宝斋。所谓出让,的确是连铺子带货底子一起出,不过不是卖。本来呢,店主是一下子预交了三年的租金,可是刚刚经营了一年,就撑不下去了。
这算是转租。上面写着剩余两年的房租,店主可以让一个月的出来。至于货底子的估价,需要面谈。
从他简单介绍的货底子的种类来看,的确和这个店名比较贴合。通宝通宝,还真全乎。当然了,另一种说法就是比较杂。
“怪不得经营不下去了。”唐易笑了笑,一时兴起,来了一首打油诗,“通宝城里通宝斋,面面俱到百花开。不知来客多专一,样样稀松没人来。”
张路也笑了,“有点儿意思。不过这通宝城里的店铺,名字带通宝的估计不止一家。”
“联系一下看看吧,既然东西这么全乎,倒是值得一看。”
“行。”张路掏出电话,打了过去,店主倒是有空,说半小时后就能到。
“那明天再去厂子看吧,咱们等着。”张路挂了电话对唐易说道。
两人在市场里随便转了转,回到通宝斋门口的时候,店主已经到了。
这店主看起来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站在那儿就显得很有风度,举止也有那么一股子潇洒劲儿,“让两位久等了!”
进了店,面积虽然不大,但是收拾得干干净净,东西还是原样摆放着,一角的八仙桌上,摆着一套青花瓷茶壶。当然,是现代的制品,不过做得也有几分神韵。
店主打开饮水机的热水开关,开始忙乎着倒茶,“我几乎每两天都来一次,所以还算干净。你们随便看,东西都在,下面的柜子打开看就行。原来有个保险柜,我已经带走了。”
“每天都来?”唐易心想,看来对这个店还是有感情的。
“你们怎么称呼?我姓潘,潘云竹。”
唐易和张路各自自我介绍了一下。“我的千路木器也在通宝城,碰巧看到了。”
“潘老板,这个店里的东西虽然名贵的不多,但入眼几样都是真品,为何想转让?难道是打算做别的生意?”唐易大体扫了几眼,开口道。
潘云竹眼睛一亮,“唐先生好眼力,我不卖假货,拿不准的也会说明。也不是想做别的生意,只是这铺子入不敷出的确是支撑不下去了!”
“我看,您只是缺个机会,真品虽多,但是能赚大钱的几乎没有。”唐易开始仔细看了起来。
潘云竹居然长叹一声,在唐易旁边自顾自念叨起来。诉苦的同时,连带说了一些过往经历。唐易听着听着,也明白了为什么通宝斋经营不善了。根本不是因为品种太杂的关系。
这潘云竹,原本是一名大学教师,教的正是华夏古代史。潘云竹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讲起课来神采飞扬,早些年可是学生们崇拜的偶像。
这样的人一般都有个恃才傲物的特点,也可以说是个毛病。两年前,历史系新调来一个系主任,此人学术水平不咋地,但是钻营投机可是一把好手。
来了不久,潘云竹发现此人的业务水平实在是太差,有一次讲课的时候,还把系主任的业务水平半开玩笑地调侃了一顿。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系主任知道了之后,便搜肠刮肚开始整潘云竹。
不过潘云竹身正不怕影子斜,业务水平又高,还真是不太好整。那怎么办?造谣呗,潘云竹不是受学生喜欢么?不是有女学生暗自钦慕么?这个系主任也够龌龊的,编造了潘云竹和女学生的绯闻段子开始传播。
本来,潘云竹没干过的事儿,怎么造谣也不是真的。可偏偏潘云竹的老婆是个醋坛子,加上潘云竹的确很受女人喜欢,谣言多了,醋劲儿大了,理智就没了,竟然开始到系里闹。这正是系主任愿意看到的,借机搅屎棍子乱舞,最后越闹动静越大。
历史系所在的文史学院的院长还是很爱才的,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悄悄建议潘云竹向系主任道个歉、服个软。
结果呢,潘云竹这傲气的脾性一上来,居然一拍桌子,辞职了。
傲气不能当饭吃,辞职了怎么糊口?思来想去,潘云竹懂历史,平时也爱好古玩,便拿出了积蓄,开了这么一家铺子。
文人终究不是商人,这铺子开是开起来了,每日里也有些人过来喝茶谈天,但是买卖却一直不赚钱。潘云竹进货只认真品,来的就不低,出货时又不够黑,有时候人家一通装可怜,加俩小钱儿就出了,甚至碰上朋友,有时候还是平出。
一年下来,还真是入不敷出。一个月之前,另一所大学找到潘云竹,想聘请他。他经过一年的实践,也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干脆应了那所大学,决定把铺子转了。
看了店里的一半东西,唐易就给了张路一个肯定的眼神儿。那意思自然是,这间铺子值得盘!张路心领神会,转而看了看潘云竹,问起有没有货底子清单。
“有,我誊写地清清楚楚,进价都在上面,和价之后,总体再加钱就可以了。”潘云竹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了用曲别针夹着的几张白纸。
一手行云流水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