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一行人中多了四具尸体。事情太过惊悚,一路上很多百姓围观,口中啧啧有声。冷南紧皱眉头,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僵硬,可见受打击之深。孔县令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莲生发现,冷南偶尔看向孔县令的眼神是极为阴冷的,他尽量在掩饰对孔仁的不满,甚至是痛恨。
难道冷南和孔仁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莲生看向郁世钊,后者只对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让她稍微安心一些。这次的案子,发展的诡异,同时又牵扯甚广,莲生总觉得这不单单是奸情杀人和迷信杀人事件,预感很不好。
许嫣碍于角色,由王恒陪着一直等候在县衙。见众人回来,眼前一亮,刚要跑上前,被王恒拉了一下衣角,用眼神示意不能得意忘形。许嫣这才嘴一撇,迅速进入角色:“大人,小女子在这等候多时了,求两位大人给小女子做主啊。大人们不给我堂兄申冤,小女子只能去京城告御状了,就是滚钉板也在所不惜。”
许嫣悲悲戚戚说完这大段台词,眼神忽闪忽闪地望着莲生,一副求表扬求安慰的样子,莲生急忙干咳一声,示意她不要表现的过了。
“孔大人,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咱们就一件件来吧。这会既然已经全府通缉夏半仙,那就先审钱威的案子吧,证人呢?都到齐了吗?”
王恒没有跟着他们去,一方面是跟着许嫣,一方面也是不放心县衙的人,由他看着证人。
王恒上前,像模像样的上前禀告道:“启禀大人,证人鱼儿和当日看着乾威跳河的邻居已经带到,只是钱威的前妻,已经远嫁到仪征,不能马上赶到。”
“孔知县,钱威前妻曹氏明天能否到案?”
莲生看孔知县心虚。便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故意给他继续施压。
孔仁闻言面有难色:“那曹氏嫁办是仪征人,可未必就住在仪征,若是在江都。这总要一天两天的,下官……下官实在是不能保证啊下官……”
“余师爷,去安排锦衣卫负责此事,我不管什么什么仪征或者江都,我只要明天见到这曹氏。谁阻拦就地拿下。”莲生这话说的是霸气十足,许嫣急忙伏下身子,她怕自己憋不住笑出来:命令英王出动锦衣卫,这还真是得便宜就占啊。
“余师爷”急忙应下,出门去吩咐自己的锦衣卫暗卫。
这番架势看的孔县令和师爷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这是个七品提刑,这次出京是巡视天下刑狱,查办各种案件,没想到这人的能量这般大,竟然能随时命令出动锦衣卫。孔仁看向莲生的眼神更加小心翼翼。
“既然证人不齐,明日待曹氏到案后再行审理。”莲生宣布道。
孔仁忙不迭的点头,他的神经绷得太紧,需要好好舒缓一下了。
“只把那个鱼儿留下。其他人就先放回去吧。”莲生又跟上一句。孔县令看了师爷一眼,命令他去办。
鱼儿被带上来,一见莲生,微微楞了一下,随后福下身去:“奴家拜见大人。”
“孔大人,我想和鱼儿姑娘,以及这位钱姑娘单独谈谈……你看……”
“哦。那下官告退。”
孔仁只能跟着那位余师爷和余护卫走了出去。
那师爷和护卫,直接站在门外,一一动也不动。
“两位不如先去吃杯茶?”
孔县令提议。
“不必。”余护卫黑着脸,另一个余师爷压根不搭理他。
孔县令讪讪着离去。
走出很远。回身看那间房。三个人的影子映在窗纸上,孔县令心里嘀咕,她们再说什么呢?会不会说出什么不利的东西?
孔县令抓心抓肺的难受。
鱼儿离开县衙是天已经黑了,她一个人走出县衙大门,回头看了一眼,县衙大门挂着两个灯笼。门下的石狮子在灯笼下大片躲在阴影里。
鱼儿转过身,往家中走去。
她住在方城巷,是河边的一条巷子,到县衙还有很长一段路。
今天县城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官府又通缉夏半仙,晚上街上早早的就都下了门板,路上行人很少。鱼儿一个人在悠长的街上走着,耳边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她忍不住回头看看,后面漆黑一片,马上到月底了,一点月亮光都没有。
鱼儿越走越害怕,心里七上八下的。
刚见到那女提刑,竟然真是昨天那人。女提刑大人留自己在房间,自己还觉得奇怪,昨天该说的都说了,怎么又要把自己留下呢。女提刑大人倒是极为和气,什么都不问,就让自己坐在那喝茶吃点心,闲聊几句这宝兴的物产啊,风土人情啊,聊了好半天才放自己出来。鱼儿边走边想,女提刑这是要做什么呢?留下自己,也不问钱先生的事,就为了和自己闲聊?这大晚上才放人出来,一个人走路上多吓人啊。
鱼儿心里害怕,也不敢左顾右盼,低头一个劲的走,忽然撞到一个人,准确的说是那人拦住了他的路。天黑,没有月亮,那人藏在阴影里,声音阴冷:“提刑问你什么了?”
鱼儿吓了一挑,抚着砰砰砰乱跳的心,声音直发颤:“没……什么都没问啊……”
“骗人,她和你说了那么久的话,什么都没问?嗯?你想活还是想死?”那人伸手掐住了鱼儿的喉咙,鱼儿吓得大叫:“杀人啦!”“别叫,再叫真掐死你!”那人继续威胁:“说,你都和女提刑说什么了?”
那人加大了手劲,鱼儿挣扎着:“真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