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园书房的后院,东方绿和楼明月正在争执着什么。
“你要我怎么做?他中风,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如何能让他签下那些东西。”楼明月气愤地质问:“我总不能抓着他的手去按手印,那样一但被苏家宗族发现,我就完了。”
东方绿冷笑:“看你那点胆子,当初在外fēng_liú快活时怎地不怕了?抓着就抓着,有手印才是正经,官府衙门不也这样做?他没法写字那就按个手印就完了。带到苏州,在那几房眼前一晃,知道这人还活着,你还是苏家三房的少奶奶,拿到财产就远走高飞,谁还能去官府通缉你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终归是一年多的夫妻,我心里,总是不落忍。”
楼明月叹口气:“一日夫妻百日恩,过去他在眼前只觉得碍事,如今,见他成了这般,总是我害的他……心里真是很难受。”
东方绿哈哈大笑:“万幸他是这般模样,若他是好好地人,这会子早一封休书把你清理出去了。哪个正常男人能容忍那一个个绿帽子。你倒好,生冷不忌,给他戴一顶又一顶,被发现了又下药毒害人。真不如当初剂量小的猛些,直接毒死了事,现在半死不活,真真叫麻烦。”东方绿拊掌大笑,楼明月咬着嘴唇,眼中又充满盈盈欲滴的泪水。
“好了好了,收起你那副狐媚子样,这副样子对我可没用,姐姐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我呀只喜欢钱。反正人现在弄出来了,你必须早点把那笔钱拿到,否则……”
东方绿伸手掐着楼明月的腮,用力一拧,接着在她脸上轻佻地吹口气:“小娼妇,不许和我玩心眼,否则,小心你的皮。”
说着手撒开。笑着扬长而去。
楼明月气恼的一跺脚,回到自己房间,苏衡靠在床上,腿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看到楼明月进来一动也不动。
楼明月在东方绿那受了气,看什么都不顺眼,直接一把推过去:“当初心软,怎么没把你毒死,让你这般半死不活的碍眼。”
苏衡被她推搡的歪在一边。一动也不动。
楼明月又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哼,到了苏州,拿到财产我就解脱了,你这样废人,还不如早早死了干净。”
她故意在苏衡胯下抓了一把:“许久不见,那里还是那么不中用,燕小山把你当宝贝藏起来,我还以为你转性了,能伺候男人了呢。”
她格格娇笑着,并没有注意到。歪倒在一边的苏衡,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地抓着那被子,咬着嘴唇,眼光中充满了仇恨。
府衙里,许嫣忍了很久还是问道:“师傅,你就这样结案了?这人,真是那书童杀的?不能够吧?他有这大胆子和手段?”
郁世钊轻轻用扇子敲了一下许嫣的头:“聒噪,你要无条件相信你师傅。”
许嫣揉揉脑袋:“殿……师爷就是对我师傅无条件信任的吗?”
“那是自然,只要是顾莲生说的话都是对的,错的也一定是做事的人领悟错了意思。”
郁世钊回答的脸不红心不跳。
许嫣上上下下将他打量半天。摇头叹气道:“万幸王恒那混小子不在这里,若是他在,定要笑破肚皮。”
莲生笑道:“你不要故意气她。她心思单纯,是会当真的。”
“我也是当真的。”
郁世钊跟着莲生往后堂走。他比莲生高了大半头,低头说话时正好抵着她的头顶。莲生穿着官服,乌纱帽能挡住他的半边脸,透过那乌纱,还能感受到他的热度。
“你啊……”莲生只觉得头上那热度灼人,忍不住低下头去:“总是这般混说话。这些话在这没人处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到万岁那里……我……唉……”
“怕什么?你这般能干,这趟差事做的好,回去万岁升你的官,做个女少卿也是未尝不可。”
“女少卿啊……”莲生轻叹,声音如同游丝,细不可闻,轻轻滑过郁世钊的心房,荡漾开去,他心头一动,只想握住她的手,沿着这长廊走下去,一直走到明媚阳光中。
极乐寺。
苏衡被两个小厮连椅子带人抬下马车,看到寺门上的匾额。
“苏家长房的三叔祖在此修行,你可还记得?”楼明月站在他身后,俯身低声说:“三叔祖目前是苏家最大的长辈,只要得到他一封手写信,我们回去就能拿到三房的财产了。你们苏家真是麻烦,非要你出面才能拿到钱。”
苏衡没法说话,嘴斜眼歪坐在那里,被人抬着进去。
楼明月却不打算放过他,兀自在他耳边低声刺激:“你那三叔祖若是不给我写信,你说我怎么办好呢?不如……”她咬着苏衡的耳朵说:“陪他上床如何?”
苏衡眉毛颤动下,依然是面无表情。
一行人被小沙弥请到厢房坐下。
“施主请稍后,小僧这就去请惠明师叔祖。”
“有劳小师傅。”
楼明月一个眼风抛出,小沙弥心头一颤,急忙低头合掌出去。过了一会,那沙弥端上了茶水道:“师叔祖说出家时间久了,不理俗事,若两位是以俗家晚辈身份来见就算了。”
“不是不是,我们是做为俗家弟子,来拜会大师的。”
楼明月急忙给小沙弥塞了一个荷包。
“阿弥陀佛。”那沙弥又出去了,许久不见回来。
楼明月站起身,走到门口去看。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歪在椅子上的苏衡忽然直起身子,指甲在那杯子上方弹了几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