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只知道住下的是京里来的贵人,见是女子就以为好忽悠:这天下女子哪有不紧张自己容貌的,谁不想永葆青春呢。他小心地往左右看看,伸出一个巴掌比划一下,许嫣惊叫:“五百两?”
“嘘,姑奶奶,小点声。”那道士急忙查看四周动静,然后陪笑道“这青春貌美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好事,区区五百两,姑娘这样的贵人如何能看在眼中。是五千两,不二价。”
“五千两?你如何保证那丹药真能永葆青春呢?再说,你若用假的丹药糊弄我,我也无法分辨啊。”许嫣撇嘴表示不信。
那肥胖道士见有门,凑上前低声说:“贵人不用担心,玄明道长炼丹用的器物都是大内御制的,就连盛丹的盒子都是秘制的,外面没有,我要能弄来丹药,自然就会带着那盒子,贵人从京城来,往来非富即贵,眼界非我小道所及,自然能看出那器物的真假嘛。”
莲生心底赞叹,这道士真是很善于揣摩人呢的心思,很会说话,于是她装作犹豫一下道:“好,我先给你五十两做订钱,待那丹药到手送上其余的。”
“一百两!”
那道士伸出一根手指,语气坚决。
莲生看了许嫣一眼,许嫣无奈地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那道士。
“可不许骗我,你若是骗我拿了这钱走人的话,我自然有整治你的办法。”
“小道叫做元朗,贵人放心,小道做这样的生意多少次了,这里往来都是贵人,打死我都不舍得离开这清凉观呢。”
“你可认得谷雨?”
莲生忽然问道。
“谷雨?呸呸,那个背时倒霉的,贵人从何处听说他的?可不要提他,他是不祥之人,若不是玄明护着早都被赶出去饿死了。”
“谷雨是玄明的弟子?”
“是啊。”那道士脸上忽然浮起不怀好意的笑,看周围无人,低语道:“其实大家都说谷雨是玄明的儿子。”
“什么?谷雨是玄明的儿子!
莲生和许嫣对视一眼,许嫣又掏出一块银子递给那道士,装出非常八卦的样子问:“说说嘛,国师还有儿子?“
元朗道长笑眯眯地揣起银子,小声说:“贵人们只当个故事听听就是了,就是想说点什么,也要等回到京城去说。”
莲生和许嫣连连点头,她们身后的护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面无表情。
那元朗道士在清凉观这么多年,自然是见惯了富家贵人,知道一些富贵人家的护卫等同于木头,是不会泄漏主人阴私出去的,也就放心大胆地说:“你们想啊,玄明从不过问俗事,一心只练丹药,怎么偏偏在谷雨的事情那么执拗。他说谷雨是他捡来的,天知道是哪来的。谷雨是遭天谴的,长得都和别人不同,我听说乌衣教的那些人就是和谷雨一样的被天谴之人,这样的人只能带来灾祸。玄明将谷雨藏在他那院子,轻易不叫他出来,不是亲儿子能那么对待?我可不信。”
元朗道士嘴巴一撇。
这时前方就要到醮坛了,那道士不在多说话,摆出一副恭敬样子请莲生等人入内。
这一路莲生从道士的话中得到以下重要信息:
玄明在给皇家练丹药;谷雨可能是玄明的儿子,更可怕的是他甚至可能是乌衣教的后人,从这里可以推出死去的龙巫女也可能是乌衣教后人。
如果是这样,那玄明练的丹药就非常可怕了。他和乌衣教的关系千丝万缕,这样的丹药一旦流入宫廷,那将会天下大乱的!
许嫣也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挽着莲生的手,惊慌地问道:“师傅,我们怎么办?”
莲生拍拍她手背示意安心。
因为她看到郁世钊正站在醮坛前,微笑着看着自己。
只要看到郁世钊她就安心了,在她心中,他是无所不能的。有他和自己并肩作战,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莲生和许嫣走上醮坛上了香。这时莲生看到醮坛中站着一个和玄清类似,同样看不出年纪的道长,相貌长得极好,气质超脱高贵,手里并没有持拂尘。
这人穿着普通的道袍,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莲生心道莫非此人就是代替皇帝修行的玄明道长?
果然,郁世钊带着莲生上前介绍道:“道长,这是顾提刑。”
“这位就是玄明道长。”
“顾提刑果然是天资聪慧,钟灵毓秀。”玄明道长从袖中掏出一个碧玉的配件,交于莲生说:“这是贫道常用的坠子,一直坠于拂尘之上,贫道和顾提刑有缘,请提刑收下。”
玄清站在不远处,看着很是惊讶。
这玄明从不过问观中的俗事,今天却忽然来到醮坛,又将自己拂尘上的玉坠子送给一个女子,这是为何?难道他只是变相的向英王示好?
莲生接过玉坠,那坠子是一个顽皮的抱着桃子的猴子。莲生急忙拜谢,玄明微笑着点点头。
郁世钊见玄明对莲生示好,心里非常开心,玄明为皇帝修行,他的话很能左右皇帝的判断,虽然说他郁世钊和皇帝才是亲生父子,但是天家无亲情,自己身份公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在父子亲情外面套上了君臣的桎梏。
许嫣在一边忽然说:“道长,谷雨是你的弟子吗?”
“这位姑娘知道谷雨?”
莲生轻轻拉了一下许嫣的袖子,她不想这么快打草惊蛇。
但是许嫣已然说了出来,又不能表现出逃避话题,这样反倒会引起玄明的怀疑。
“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