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继续混在官道上的百姓中间。只是王恒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总往顾以芊身上瞄。顾大小姐扮作那两名锦衣卫秀才的妹子,一直跟着锦衣卫身后,这也是郁世钊的意思,看着她。
许嫣很快就发现王恒的眼神不对,悄悄出手,掐住他胳膊上一块肉不放:“我说王恒,好好的你总瞅那个蛇蝎女人干嘛。”
“谁瞅她了?你真是多心了。”王恒嘟囔一句,许嫣冷笑:“看看,这么掐你都不反驳我,说明什么呀?理亏心虚!我师傅教我的,一准儿没错。”
“是是是,你们师门伟大。”王恒低下头用非常小的声音说:“我只是觉得那女人有些古怪,昨晚她可是和老郁他们前后脚回来的。”
因为非常时期,为掩饰身份大家都叫郁世钊老郁。
“啊?难道她勾引……”
“不是,你别激动。”王恒紧握她的手:“我和老郁这些年,他做事一直非常沉稳,这次怎么会搞的这么狼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哎,你多心了吧,谁愿意一路逃难啊,那就是事发突然谁都没防备呗。你提醒我了,那死女人难保对我师傅不利,哼,我可要看住了。”
许嫣冷冷地瞟了顾以芊一眼,却发现她正望着莲生的方向出神。大宅门养成的敏感让许嫣心里一愣,抓着王恒的手上下摇晃着:“如果有一天,那女人真对我师傅不利,你可一定要帮我们。”
她的目光清澈真诚,王恒重重点下头。
下午,走到华阴境内。
前方忽然又烟尘四起。
莲生担心是秦王的军队,紧紧抓着郁世钊的手,郁世钊安慰地对她笑笑说:“莫怕,是我的人。”
这一声我的人,说的如此自然随意,莲生心里先是惊喜。接着又滑过疑虑:他难道一直都有准备?既然有准备怎么还会吃下这么大的亏?
郁世钊猜到她的想法,此刻也不便解释,只低语道:“相信我。”
人马越来越近,在前方停了下来。
领头的一骑首先跳下马。许嫣忍不住笑了,来者正是乾二。
郁世钊已经用衣袖擦下脸上的伪装物,乾二走过来便拜:“属下来迟了。”
“乾二,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郁世钊回头看向王恒,大笑道:“让你们跟着受惊了。”
众人随着乾二上马。顾以芊指着人群中的几个人道:“那是我家的家人,可否带着同行?”
郁世钊点点头,那四名混在人群中的家人匆忙跟了上来。
莲生骑在马上,一路无语。
靳真雨几次担忧地看向她,莲生发现了他的目光,对他淡淡微笑着,目光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纠结神色。
她心里很不舒服。
乾二率军前来迎接,说明郁世钊早有部署,那么在清凉观经历的一切,是他一时大意还是为了迷惑秦王?自己做出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特别是顾以芊提到混在人群中的家将时。郁世钊脸上没有一点惊讶之色,这说明他和顾以芊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默契。
莲生想到这两天的经历,只觉得似是一场梦,飘渺的让人无法抓住。
原来这华山脚下竟然秘密集结大批军队,郁世钊进入大营后,众将士高兴地挥舞着手中兵器欢呼着:“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郁世钊挥手向众人示意。
一名将军在马上喊道:“我等愿随英王殿下扫除叛军,生擒秦逆!”
众人齐声高呼:“扫除叛军,生擒秦逆!”
郁世钊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大声说道:“本王这几日蛰伏民间,看到秦逆滥杀无辜,生灵涂炭,本王愿替天行道。扫除秦逆。众将士一片忠心日月可昭,待扫平逆贼,本王lùn_gōng行赏!”
将士们闻言又是阵阵高呼,群情激昂!
莲生远远地望着郁世钊,这个人离自己很久又很远,看到这些安营扎寨的士兵。她更加确信郁世钊早都有所准备,那么自己是什么?被蒙在鼓里的傻瓜吗?
手腕上的伤口又开始疼起来,莲生握着缰绳的手在微微发抖。
谷雨和她同骑一匹马,首先发现了她的异样,转过身问:“大人,您怎么了?”
莲生想对谷雨微笑一下,却牵扯的干涸的嘴唇一阵刺痛,晃了几晃,往前一倒,正压在谷雨身上,谷雨急忙去扶莲生,摸到她的手滚烫,额头都是汗水。
于是在万千将士的欢呼声中,夹杂着一个细细的带着哭腔的孩子的声音:“谁来帮帮我,大人晕倒了!”
水!幽深的水,不住从口鼻耳朵往身体里灌的水,它们进入喉咙,充满肺泡,甚至在血液中流淌。血液渐渐凉了,稀薄了,浑身发冷,啊,是腿抽筋!好疼!沉了下去,再渐渐沉下去,沉入幽暗的水面以下,是谁对着我狞笑?
莲生双手在空中不住挥舞着,像是要抓住什么。
“师傅,师傅,你醒醒啊,师傅。”
是许嫣的哭声。
我又回来了吗?
莲生缓缓睁开眼睛,许嫣正在一边抹着眼泪,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喊道:“我还没死,你哭什么!”
许嫣啊的一声大叫,扑上来搂住莲生:“师傅,吓死我了,你昏迷了两天,靳呆子说你是失血太多,加上急火攻心,真是太吓人,一直在发烧,说胡话。”
“我……说什么?”
莲生很担心自己泄漏穿越的事实。
“就是水啊,缠住了啊这些。靳呆子说师傅小时候可能掉进过河里,被水草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