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不是京兆尹冯大人吗?”刚退朝,午门前站着三三俩俩的官员,远远地就看到京兆尹怒气冲冲地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官员,仔细一看,都不由愣住,因为走前面的那个明显是女吏,后面正是大理寺卿孙大人。
女吏?蝎子粑粑毒(独)一份,咱大顺就那么一位,原来是她啊!
众人都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长身玉立的顾尚书:嘿嘿,老顾,看老冯这个劲恐怕你女儿惹上麻烦咯。
清流派领袖和武官京兆尹对撕,真是喜闻乐见啊。
顾尚书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女儿渐渐走近。
她一身六品官服,清新脱俗,神采奕奕,脸上还挂着淡然的微笑。
这是顾廉永口中那个哭天抢地的怨妇?是顾以芊口中那个恶毒狡诈的弃妇?
顾尚书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个从阳光中走来的女子,和坚毅刚强的杨氏的身影合二为一,他轻轻晃晃脑袋想将这重合的影子从脑海中驱逐出去,此刻京兆尹已经走到面前,对他一抱拳:“顾尚书,你们做的好事。”
顾尚书一愣,眼珠子一转心想莫非是廉永兄妹派人对莲生做了什么,被京兆尹抓个正着。于是急忙陪笑道:“不知冯大人所言何事,本官尚是云山雾罩,这个、这个可否解释明白些啊。”
“哼,你们父女真真好算计,竟然派人谋害顾提刑。”
这话刚落,莲生急忙摆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连连摆手道:“哪有此事,哪有此事,冯大人您是京兆尹,负责京城防务治安,可不能这般信口雌黄。我们顾家父慈子孝,如何能有这等事!冯大人,您可不能诬陷我父。”
莲生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很是吸引人,小姑娘嘛。娇俏可人的,虽然穿着一身官服看着英姿飒爽点,那看着也是个娇柔女子,忽然梨花带雨一般;再看对面的京兆尹。人高马大,络腮胡子面如锅底,整个一猛张飞的造型,这两相对比,一定是京兆尹欺负人家小姑娘。
和顾尚书同为清流派的一位官员看不过眼了。在一边插话道:“顾大人一贯清正廉洁,是天下士子的典范,顾家怎么能有这样的事,冯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的,知道的说你冯大人是一时急火攻心抓到歹徒审问不出胡乱栽赃,不知道的还以为冯大人是要针对我们清流派呢。”
这人出言就有点诛心了。他以为京兆尹是抓到了谋害莲生的凶手,因为审问不出来就想到顾家父女曾经有龌龊便按在顾尚书头上,哪晓得京兆尹可不想给自己安上这个罪名:谋害大理寺官员,那不扯嘛。
“哼。到底是怎么回事,下官必须去万岁那里讨个说法!”
京兆尹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顾尚书怎么能叫他去皇帝那说话,急忙拦着道:“冯大人,莫要生气,咱们先把事情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夫现在是一无所知啊。”
“昨夜,顾提刑刚回京,就被人行刺,那行刺的杀手开始供诉称是下官派他去杀人,下官和顾提刑并不认识。无冤无仇下官怎么能害她嘛!”京兆尹对着围观众人说道。
“对呀,对呀,冯大人可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买凶杀人吗?”
几名武官和他关系好。在一边说道。
“那凶徒既然供认是冯大人买凶杀人,那冯大人为何又冤枉老夫啊。”
顾尚书急着撇清谋害亲生女儿的关系,却不小心将自己放到了冯大人的对立面。
莲生面上装出惶恐的样子,心里却,你果然被绕进去了!
“狗屁!”京兆尹一着急爆了粗口。
吁!真粗俗,到底是武官!围观的清流派文官纷纷呲之以鼻。这更刺激了京兆尹,他一把拉住莲生的袖子:“走,与我去见万岁!我就不信都不讲道理了!哼,拼着一身剐,我也要把真正的主谋之人揪出来!”
大叔你有种!你厉害!你干的漂亮!莲生都要激动的哭了,自己昨晚琢磨很久,才将目标锁定到京兆尹的身上,因为此人行伍出身,战功赫赫,是寒族起家的,对清流派和世家大族都没什么好感,同时为人刚正不阿,他的治下发生了刺杀官员事件,他是一定会追查不休的,果然,一切都按照莲生设想的发展。
莲生心里美的冒泡,面上却依然悲悲戚戚,被高大的猛张飞冯大人拽着就走,孙大人看不过去,在后面嚷道:“慢着点,慢着点,老冯,你听我说啊……”
顾尚书见冯大人拖着莲生直奔午门要进去,也着急了,挥手唤过一个心腹下属,叫他速去将顾廉永叫来,他还搞不清那兄妹具体到底做了什么,还得知己知彼。然后他就急忙紧走几步跟上,许是走的急了,满头大汗,刚从袖子里掏出帕子要擦,忽然想到这不是要授人以柄,被人说顾尚书吓得满头汗吗?于是便放慢了步子,一副雍容气派。
皇帝已经退朝,正坐在书房看西北战事的折子:郁世钊大军已经将秦王赶到宁夏甘肃一带,目前正在准备继续进攻,将秦王残余部众剿灭干净,同时秦王世子死于阵前,大大打击了秦王叛军的士气云云。
正看的高兴,琢磨着给怎么表扬儿子,忽然太监总管进来禀告:“万岁,京兆尹冯猛跪在殿外求见。”
“他来做什么?这个冯猛大嗓门伊利哇啦,听着耳朵疼。不见!”
“是。”
总管就要出去传旨,皇帝一挥手:“回来,他来做什么?”
“状告顾尚书谋害亲女!”
“什么?顾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