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太阳才升起来,有资格等待早朝的官员已经守候太和门外了,手持净鞭的銮仪卫校尉,在门内开始鸣鞭。
清脆的鞭子声响起,五品以上的官员各个敛容谨慎地检查下自己浑身上下是否有不妥,然后鱼贯而行,在太监引领下上朝。
顾尚书走在文臣队伍前方,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曹国公站在武将一方,他是勋贵,也走在前面。
这是上朝前最庄严的时刻。
鸣鞭是我国封建时代君主专制威权的表现之一。每次朝会都有两次鸣鞭:一是皇帝从中和殿出来到达太极殿(金銮殿)时,銮仪卫官高喊“鸣鞭!”于是响三下净鞭;还有一次是典礼完毕,又响三下净鞭,皇帝起驾回宫,群臣才退下。?
这个时候,全体人员都该格外肃静,一点其他的声音都不能有。大臣们本来都已经马上要走上朝堂了,忽然听着外面一个声音大叫着:“冤枉啊,冤枉!臣的姐姐死的冤枉啊!”
因为全场肃穆这声音就显得格外凄惨。一众官员都站在那没人敢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大呼小叫。只是能冲到这里喊叫的不能是普通百姓,定然是个有品级的官员。
“姓许的!杀人凶手!我姐姐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那人推开阻拦的校尉直接冲了过来,正好扑向顾尚书对面的曹国公,顾尚书定眼一看发现此人有些面熟,曹国公许永昌被躲闪不及被推倒在地,那个人压在曹国公身上,用力捶打:“你们许家人就是凶手!打死你们!”
曹国公旁边站着的是现在皇帝的亲舅舅承恩公,身强力壮一点,急忙上前去拉伏在曹国公身上那人,那人满面泪痕,承恩公仔细一看忍不住喊道:“萧子辉,怎么是你!”
这个胆敢冒犯天颜。在朝堂前大打出手的正是萧惠妃的弟弟萧子辉。
萧惠妃出身也是世家大族,当年和许皇后一起选秀入宫的,曾经很是受宠,生了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儿子就是后来的秦王。在许皇后去世后朝野上下立萧惠妃为后的呼声很大,那时许家已经将另一个庶女送进宫代替许皇后,结果却不冷不热被晾在那里,非常尴尬,为此许家四处活动。希望将许家庶女推上皇后位置。后来萧惠妃忽然暴病身亡,许家庶女理所当然坐上皇后宝座,也就是今天的许太后。许家、萧家争夺皇后位子的时候,承恩公孙岩的姐姐只是一个小采女,并不受宠,万幸孙采女生个好儿子就是当今皇帝,登基之后孙采女已经去世十多年了,被追封为圣母皇太后,孙岩也得到了承恩公的爵位,一跃成为外戚中的翘楚。彼时萧家因为萧惠妃暴亡,很快在外戚中落了下风,这些年更是渐渐远离权贵圈子,是以孙岩看到萧子辉明显愣了一下,撕扯开两个人后喊道:“侍卫何在!”
孙岩是皇帝的舅舅,他可以在这里大呼小叫,别人可不敢。
这时侍卫们已经冲了过来,两个人迅速架起了萧子辉。
“萧子辉,你咆哮朝堂,该当何罪!”这是君前严重失仪。因此顾尚书在一边质问道。
萧子辉做为秦王的母家,因为秦王谋反一事被牵连,这半年已经一蹶不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哼。我姐姐是被许家人谋害的,我要给她讨个公道。”
萧子辉瞪着曹国公咆哮着。
“大胆狂徒,竟敢在这里咆哮,禁卫是做什么的?”
身着蓝色蟒袍走过来的的人正是英王,他身后跟着王恒,身后还跟着一队禁军。
“殿下。此人不知所谓,忽然扑上来。”
曹国公由承恩公扶着站起来,一手擦着嘴角的血迹。
“是的,殿下,萧子辉忽然冲过来,一下子就将曹国公扑倒了,不管曹国公的事。”承恩公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在一边老老实实的作证道。
文武百官也都跟着点头:“承恩公说得对。”
“曹国公不觉得奇怪吗?为何萧子辉口口声声说你们许家谋害萧惠妃。”
王恒在一边冷冷问道。
“萧子辉胡说八道这也能相信?”曹国公不住擦着自己嘴角的血迹,看了王恒一眼道:“王都司你可不是想假公济私吧?”
“不知曹国公心中何为公何为私?王恒不明白,还请曹国公明示?”
王恒一挥手,两名禁军上前将曹国公也架了起来。
这时皇帝身板的大太监摇着拂尘上前问:“到底出了何事?这里是你们能大声喧哗的?赶紧带走。”
“公公,你看这……”郁世钊指着被架起的两个人一个曹国公,一个是萧候,都是勋贵,这还真不好随便处置。
“两位这是怎么了?非要在早朝时候吵吵嚷嚷?得了,万岁那边要我回话,我这得赶紧去回话,这人啊,就先带下去吧,等万岁处置。”
“公公,我是为姐姐萧惠妃鸣冤,我知道普通百姓告御状是要滚钉板的,我有滚钉板的决心,求公公禀告万岁,我愿意滚钉板,以表明决心!”
滚钉板!他竟然愿意滚钉板!文武百官窃窃私语,有人私下嘀咕道:“看来这事是真的了,滚钉板都愿意做。”
“是啊,是啊,萧子辉过去就是个纨绔子弟,现在为了姐姐鸣冤竟然愿意滚钉板,真是想不到啊,看来许家真的有问题。”
虽然是窃窃私语,因为周围安静,依然听的清楚。
萧子辉听到大家同情的声音,大声说道“求万岁给我姐姐一个公道,我外甥是叛逆,可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