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别以为我人不在家就什么都知道。”后院里,顾以芊手里拎着鞭子,指着跪在地上的凤姨娘冷笑着:“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我们就这样完了?我这辈子就要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过一辈子?瞎了你的狗眼!”说话间她一鞭子狠狠地甩过去,凤姨娘的脸上刷地破了相,一道血痕从这边脸颊一直到那边耳朵边,生生地将鼻子抽开了花。
将陈氏的丧事办完了,凤姨娘就知道在劫难逃,果然,今天顾尚书早上刚走,顾以芊就叫人将凤姨娘叫来,人到了就直接命婆子把她绑得结结实实,院子里跪着,她直接拿来马厩用的马鞭子,准备来个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还硬气的很,叫都不会叫?”顾以芊刷地又是一鞭子。
她身边几个得力的人都是陈夫人的旧人,本以为陈夫人那么凄惨的死了,自己在顾家就彻底完蛋,没想到顾以芊竟然被接回来了,一个个立马趾高气昂,见顾以芊整治凤姨娘,都在一边摩拳擦掌。凤姨娘知道自己无法逃走,索性任她鞭打出气,心道她一个闺阁女子,总不能真的一刀把自己杀了。
顾以芊打了几鞭子,顾廉桢自从顾以芊回来后,也是整天提心吊胆,担心这个姐姐拿他们母子开刀,每天都在后院门口转来转去,还花钱收买了看门的小厮,那边一有情况就赶紧来通知自己。
今天顾以芊紧关后院大门,守门的小厮听着里面有嗖嗖嗖的鞭子声,还有顾以芊的叫骂声,心里道声要出事,急急忙忙报给了顾廉桢。
看门小厮心里明白,这现在是府里唯一的公子,甭管人家庶出还是嫡出,这诺大的顾家将来都是人家的,不能得罪。
顾廉桢听说他姨娘可能挨打了,冲到他爹的书房。拎起挂在墙上做装饰用的龙泉剑就直奔后院,到了门口见大门紧闭,用力踢了几脚,他不过是十二岁的少年。能有多少力道,倒是踢得脚趾钻心地疼。顾廉桢大喊道:“贱人,你把我娘怎么了,还不给我开门!”
顾以芊在院子里听到,恶狠狠地一鞭子又抽过去:“你儿子想来救你?还敢骂长姐。我这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话间直接一脚踹上了凤姨娘心口。凤姨娘胃里翻山倒海,早上吃的东西一股脑都吐了出来,汤汤水水淋淋漓漓洒在顾以芊的鞋子上,恶心的她也跟着干呕不止,气恼地大叫“打死她,不过是我家一个奴才,打死了喂狗!”
顾廉桢在外面听到,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忽地转过身对身边的小厮说:“她不过是个曾经伤风败俗被迫出家的贱人,将来顾家诺大家业都是我的。你们今天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大家一起把门撞开,每人二十两银子,天塌下来有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小厮对视一眼,琢磨着他说的十分对,这家业将来必然是他继承,这位小姐得罪了英王爷,以后不可能有什么好去路,左不过耗子扛枪窝里横罢了。
几个人想到这里。大家一起用力撞向那门,撞了几下,那门竟然被撞开了,顾廉桢拎着剑冲进去。见两个婆子将凤姨娘按在地上,就要打板子,他气坏了,挥舞着剑鞘就打过去,那婆子杀猪一般的嚎叫着,扔下凤姨娘自己先去躲避。顾以芊大怒道:“你们这些刁奴,竟然敢擅闯后院,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小厮也急了,心道你们姐弟闹事可别拿我们做筏子,也不敢多做停留,俩小厮上前架起凤姨娘就走。
顾以芊还要叫人来抢人就听着一声低沉的呵斥:“我出去一会,你怎地闹成这般。”
顾廉桢看到门口站着个嬷嬷,长相普通,身材高壮,脖颈上带着围巾。
这嬷嬷大步过来,指着人问:“你就这么沉不住气?”
顾以芊满眼泪水:“我母亲,我母亲被这毒妇害死了。我定要为母亲报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何必图一时快活,还嫌自己被关的时间短?”那嬷嬷瞪了顾以芊一眼,自顾进屋子了。顾以芊很不甘心,可是又不敢违背那嬷嬷的话,便气的一跺脚:“滚,滚都给我滚!”
小厮们急忙架着凤姨娘就跑,顾以芊指着顾廉桢冷笑道:“你的这笔账我记着呢,以后你们母子给我老实点,以后这家如何我不管,现在当家的是我,我想怎么便怎么,把你们这狗奴才提脚卖了又能如何。”
顾廉桢年纪虽小,却很明白事理,知道此时不是和她置气的时候,赶紧找郎中给凤姨娘诊治才是道理。
凤姨娘被送到自己的房间,顾廉桢张罗叫人去找郎中,又招呼着丫鬟给她清理。
凤姨娘还有些气力,见儿子对自己这样,非常欣慰,低语道:“桢儿我只有你这点骨血,以后你能好好的我就比什么都高兴。”
“娘,你说什么呢,那贱人借着丧事才回来,等她滚蛋了我们还能过舒心日子。”
凤姨娘住的地方在尚书府后院的一个角落。陈夫人管理后院时对几个妾看管的很严,顾尚书又是自我标榜不好美色的那种,平时也很少去妾的房间。因此凤姨娘这些年一直住在一个角落,不远处就是厨房。这会这点好处显现出来,丫鬟们很快烧了热水给她清洗,医生来后给开了药方,顾廉桢又张罗着叫丫鬟去厨房要点吃食。
一会儿那丫鬟气呼呼地回来道:“厨下说了,姨娘先等等,老爷才下了朝,嚷着热叫厨房做冰镇酸梅汤呢,二小姐又说什么心里积郁有气,非得喝玫瑰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