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也被吓坏了,转身就跑。
莲生喊:“你去干嘛?”
“请华太医。”
莲生看一下外面的天空,东边隐隐有点鱼肚白,这时间相当于现代的四点吧,这时候去太医家?
这时冷娘子急匆匆跑过来,低声对莲生说:“姑娘,不能请太医啊。”
“这是为什么?”
莲生疑惑地问,冷娘子面色十分尴尬,声音蚊子一样:“姑娘我也是曾经被人绑走的,这些人真是毫无人性,万一,我是说万一,许姑娘被他们,呃……那个了,这太医看出来可怎么办,姑娘的名声那都要毁掉了呀。”
莲生沉吟一会,叹息道:“但也不能就这样下去,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不找太医持续流血,怎么吃得消,和命相比,所谓的名节算得了什么。”
冷娘子想到莲生过去开导自己的话,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低头说:“姑娘,你看我,又想左了。的确,许姑娘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那些劳什子的名声如何比得上。”
莲生轻轻伸出手臂搂了冷娘子肩膀一下:“名节观念在人的心中根深蒂固,女儿被人拉了手就被家人逼着要死要活,早早订婚的未婚夫若是死了要女子守一辈子的望门寡,可是这些女子的内心酸楚谁真的在乎过呢?冷娘子,许嫣若是醒来一定会感激你对她这般爱护,你不必多心,若想改变这种想法还需要很久,或者是很多年,甚至几代人。”
冷娘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姑娘说的道理她不是很懂,但她明白这是在安慰她名节不是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不要整天为这些东西纠结的意思。
这时房间内的许嫣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莲生急忙转身冲过去,伏在许嫣床头,小心地问:“许嫣。你怎么样?哪里疼?”
许嫣苦笑一下:“师傅,我的血都要流尽了。”
“乱说什么呢?”莲生握住她的手,这双曾经圆润光洁的小手如今瘦骨嶙峋,长指甲断了几根。指缝中有明显的暗黑色的血迹。
她的脸更是不成样子,眼睛深深地陷进去,屋子里灯光不均匀,乍一看像是个骷髅,格外的渗人。
这般吵闹。芳生和冷南也已经醒来了,芳生打发红柳继续烧开水,在门外问:“姐,需要我做什么吗?”
“无事,你去睡吧,明日还得去衙门。”
这时冷南压根谁都没问,直接就进来了。冷娘子急了,急忙将他往外推道:“你怎么能进来,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冷南也不分辨,只看了冷娘子一眼。冷娘子只觉得浑身一哆嗦,如被冰雪,讪讪地松开手。
莲生苦笑:“冷娘子,算了吧,他什么没见过,就随他便好了。”
冷南站在一边,看了许嫣几眼招手叫莲生跟他出来。
“怎么样?”
莲生跟到外面就小声问。
“她来月事了。”冷南说。
“我知道。“莲生有些恼怒,脸颊微微发烫。
“一直来月事,估计被绑走的这些天就没断过,有好处也有坏处。”
这是什么意思?莲生觉得冷南好像话里有话。
冷南嘴角泛起一点点笑纹:“好处就是。因为月事一直淋漓不净,她并未受到侵犯。”说到这,他故意停了一下,果然看到莲生微微松了一口气。
莲生当然希望许嫣没有被侵犯。就算她对这些名节之类嗤之以鼻,但被人侵犯对女性心理上的伤害才是巨大的。
“坏处就是,这十多天一直淋漓不净,恐怕是血亏崩漏,一直没有受到很好的照顾和治疗,将来也许会影响生育。”
“啊?这个啊。不重要,只要人好好的,没有什么别的伤害,心理上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幸运了,将来的事情,谁知道会如何呢。”
莲生明显轻松多了:“多谢你冷南,我没想到你还会看病。”
“我又不是郎中,如何会看病,只是从她的骨骼上分析的,她的盆骨很明显……”冷南还打算大讲一番是如何从盆骨分析许嫣长期血崩并且没有被性侵犯的事实,可是莲生早已经转身回房,同时叫红柳赶紧送上热水,她们需要在太医赶来之前给许嫣清理一下。
“这位姑娘是因暴怒伤肝,导致肝不藏血,经血妄行而引发的血崩。只是这失血时日太多,姑娘五脏六腑怕是已经受到影响。”
华太医睡的迷迷糊糊就被翻墙跳进家中的王恒给拽了来,到底是久经考验的老御医。心里再不满也知道能让王都司这般火急火燎的不是什么普通人,也不多问,望闻切过做出这样的结论。
王恒此刻在一边显得格外谦虚,全然没有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急忙说:“太医这边请。”带着太医去写药方。华太医看了莲生一眼说:“有些话老夫想和这位姑娘说一说。”
莲生知道这一定是关于许嫣病情的隐私话,便用眼神示意王恒出去,哪晓得王恒却站在那不动,看着莲生说:“咱们刚才怎么说的,你都忘记了。”
莲生这才明白,他指的是自己对许嫣负责一事。
“太医不必拘束,此为恒的家中女眷,暂住在这里而已,有什么话太医不妨明说。”
华太医人老成精,知道这些高门大户世家子弟中的猫腻,也就捻着长须笑了笑,说道:“只是五脏六腑已经受损,这位姑娘怕是将来生育无望了。”
生育无望。
莲生看到王恒明显脸上一暗,接着收敛神色,请太医去写方子。
送走华太医后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