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啊?”郁世钊瞟了一眼,贴着她耳边说:“那是心里有鬼,希望神佛能消去内心的鬼,哪怕是那些红毛鬼洋人的神佛,都会去信的。”因为因为诵经声音大,说话不得不贴着耳朵,只是这热气吹在耳垂,吹的发丝跟着乱飞,挂在腮边,一阵发痒,莲生不动声色的往一边挪了挪,接着用手将乱动的发丝拢到耳后,郁世钊的目光随着她手指的动作一直定在她的耳垂,那里挂着一个小小的白玉坠子,一颗晶莹润泽水滴耳坠,在她耳边腮微微颤动,许是这环境太让人心乱,郁世钊竟然伸出了手。王恒咳咳几声干咳,郁世钊的手在莲生耳边生生停住,莲生全无察觉,径直走向诵经的僧人,表嫂是信佛的,她想给表哥一家也写个牌位。
郁世钊看向王恒,而后者也是一脸了然,对他撇撇嘴一副我就是故意的样子。
“你,注意点。”王恒还是说了出来。
“你的身份和我不同,这样的女子活得恣意自然,你不能将她困在高墙内,如果真的喜欢,不妨让她就这般自由自在吧。”
“喜欢,纳回去又如何?”
郁世钊高傲地眉毛一挑。
“纳?面对这样晶莹剔透的女子,你也好意思说出纳这个字?”
两个人说话自然是格外小声,但乾二明显眉毛一皱,目光从王恒滑到郁世钊,若有所思。
“猜我看到了什么?”莲生从僧人诵念那边跑过来,因为走的急,还有些微微气喘:“商州穆云平穆公子的牌位!”
“穆云平是谁?”郁世钊楞了一下。
“难道真是曾经在贡院失踪的穆云平?”王恒闻言眼睛一亮:“走看看去。”
郁世钊看向乾二,后者只能上前在他耳边解释几句,郁世钊摇头说:“天下同名者何其多,未必就是贡生们说的那个人。”虽然这样说,可他马上也抬脚跟了上去。
莲生悄悄指着供桌上一个牌位:“我刚才花钱去写牌位,一个丫鬟模样的人,付了钱,说自己不会写字,央求知事僧人帮着写,写的就是商州穆云平。那僧人还说,这牌位写的越详细对超度越好,还问那丫鬟这商州穆云平的生卒年写出来最好,那丫鬟明显的楞了一下,说不写那些。”莲生眼睛一转接着说:“我猜她未必知道这人的生年那就是不太熟悉的人了,谁会为不太熟悉的人花钱写这个?自然是内疚的心里有鬼的对不对?”
王恒连连点头:“你说的对,这事真是颇为可疑。”
“同名同姓何其多,未必就是同一个人吗。”郁世钊在一边不以为然。
“同名同姓同一个地方的,而且那丫鬟还不知道要写的人生年的,这疑点可不少,咦,就是那个丫鬟!她去道士那边了。”
莲生指着道士那边“果然是心里有鬼,希望神佛能消去内心的鬼,对不对呀,郁大人?”
郁世钊忍不住一笑:“对,你这丫头真是坏!”
说话间莲生已经走向道士那边,剩下三个人不知她要做什么,都站在那看过去。只见莲生拎着小兔子灯,左顾右盼,马上要走到一个穿着浅色衫子的女子身边,装作被什么绊了一下的样子,直直地往那人身上撞去。小兔子灯撞到人家身上,灯罩子掉了,蜡烛飞出来撞到那女子的衫子上,灭了,那女子一手扶着莲生,一手忍不住抚着衫子。
“这个鬼丫头,估计蜡油弄了人家一身!”
郁世钊要上前去,王恒问:“你去做什么?”
“蜡油弄了人家姑娘一身,要赔偿人家损失嘛,我这做兄长的自然要为妹妹出头。”
郁世钊走过来,果然听着莲生一个劲的说:“真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笨手笨脚的,姑娘,弄脏了你的衣服,这可怎么办?”
那丫鬟也急的要哭出来了:“这衫子还是我家小姐今儿个才给我的,你这姑娘怎么走路的,能红姐姐一定会骂我不珍惜东西的。”
“小妹,你又鲁莽了吧。”郁世钊走过来看着那丫鬟:“我家妹子无心之失还望姑娘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那丫鬟见一个绝美的公子走过来,抚衫子的手忍不住停住,抬头看了郁世钊一眼又匆忙低头,莲生见她嘴角微微上扬,手也轻轻有点抖,忍不住瞪了郁世钊一眼:你又乱放电。
郁世钊眉毛一扬:我是无辜的。
“哥哥,你看怎么办呢?我弄脏了这位姑娘的衫子,要不,我赔她一件可好。”
“自然是要赔人家一件。”郁世钊敛容正色问道:“贸然赔给姑娘银钱那就太粗鄙了,现在又是夜间,成衣铺子也不会开张,不如姑娘留下个地址,我明天派人送上同样的衫裙还给姑娘可好?”
他脸上表情一本正经,奈何这桃花眼却柔情的能滴出水来,那丫鬟看着他,忍不住心神荡漾,刚要开口,就听着有人喊:“春柳,你这小蹄子在那磨蹭什么呢?”
“能红姐姐,我衫子弄脏了。”小丫鬟刚才抚着被蜡油弄脏的衫子,此刻已经变成一只手不停揉搓着衣角。
“脏了就脏了,赶紧走。”那个叫能红的丫鬟走过来,拉过春柳就要走。
“这位姐姐,都是我不好,弄脏了这位姑娘的衫子,我愿意赔的。”
莲生装作怯生生的模样。
“不用了,不用了。”能红拉着春柳就走。
郁世钊回头看了乾二一眼,后者点点头,消失在人群中。
郁世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