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游氏那院的?”
“是,奴婢是侍奉游夫人的。”
“好了,恕你无罪,退下吧。”
石榴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说:“殿下,这个顾姑娘有杀人嫌疑,万万不能放走。”
“杀人?她怎么会来王府,还有杀人嫌疑?”
秦王闻言,想起游夫人那记仇的小性子,心里明白一定是游夫人不听自己劝告,又要生事。可是事情既然被嚷出来,又不能在这么多侍从面前装作没听到。
“殿下,下官三天前接到游夫人帖子,约下官来王府赏菊。”
莲生抢过石榴的话头,忙不迭的说道:“来到这后花园湖心亭后,夫人听闻小公子那里有事,便去探望,下官坐在那被一位侍女姐姐弄脏了衣袍。”说着她指着衣襟上大片的暗红色果汁痕迹给秦王看。
秦王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那石榴想抢话头,刚一张嘴,秦王身边的大太监便呵斥道:“殿下没让你开口。”石榴只能咬着牙,手握的紧紧的,低下头想主意。
“这位石榴姑娘说带下官去换衣服,将下官带到一处竹林中,便说去取衣服离开,下官等在那小屋,结果来个醉汉,竟然抽出个簪子扎向自己。下官心知此事诡异匆匆告辞,这位石榴姑娘紧追不舍。”
秦王看着石榴:“你有什么话说?”
“殿下,奴婢取了衣服,听人说那小屋发现了死人,担心顾姑娘受惊吓,这才追着她的,并无歹意啊。”
“姑且信你,那死人何在,本王看看去。”
秦王拔腿就要走。太监急忙拦着:“殿下,那等腌臜事物,莫要污了殿下的眼睛。”
“府内发生这等事,岂是小事。前方带路。”
“殿下,下官可否离去。“
“你既然也是事主,自然是要留下待事情查明真相才是。”
莲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秦王往后走。刚走到花园门口,大总管正急匆匆的从里面走出来,见到秦王跪地就拜。莲此刻才暗自庆幸郁世钊给自己弄个大理寺的位子,毕竟是官身,不用跪来跪去。
“怎样?”
“殿下,竹林中静心斋内的确有人被杀害。”
“死者何人?“
“是城南任家香料行的能红姑娘。“
“不对!”莲生闻言脱口问出,太监瞪她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斥道:“大胆!”
“殿下,刚才我听那婆子说死者是任家的男子,我在那房子内遇到的是男子,不是女子。”
“呃,这位姑娘心急了,小的还没说完,是能红姑娘和任家的少爷,死者是两个人。”
“都是怎么死的?”
“被一根簪子刺入喉咙而亡。”
秦王叹息一声:“顾大人,这就奇怪了,你说是个醉汉言语不当,可此时却是两个人被害,事情太蹊跷,你是无法置身事外了。”
莲生苦笑:“下官也想不到,还未履新,这官司就找上门。”
“恐怕顾大人还要在我府中作客几日。”
“下官嫌疑在身,自然无不依从。”莲生这话不卑不亢,意思很明白:我因为在案发现场出现过有嫌疑才答应你留在府中,等待洗脱嫌疑。
秦王微微颔首:这女子脑子清楚明晰,能言善辩,游夫人这是再给自己找麻烦。
莲生接着上前一步,摆出很为秦王着想的样子低声说:“王府内发生这么大的事,殿下是会报官的吧。”
没等秦王说话,大总管尖着嗓子说:“放肆,殿下面前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下官既然忝列大理寺,看到案件便不免跃跃欲试了。”
秦王微笑:“只是这次你自己也有嫌疑,这案子倒是不能交给你了。”
那醉汉的死一定是游夫人用来陷害自己的,莲生知道,如果秦王为游夫人掩饰的话可能就和个稀泥,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是自己还未去大理寺正式任职,就卷入这样的杀人案子,对自己以后名声和官声那是大大不妙。打铁还得自身硬,如何硬的起来。
这件事只有闹起来,才能将自己的嫌疑洗脱干净,若是被压在小范围内,那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顾大人,请吧。送顾大人去房间歇息。”
秦王表面上笑眯眯态度和善,可这是想把莲生直接软禁起来,不给她撇清自己的机会啊。
莲生着急了,眼看侍卫上前要架起自己就走,急忙大声喊道:“殿下,那丫鬟能红是荷塘内白骨案的嫌犯,既然死在王府,必须报官的。”
“本王代天子镇守,这境内任何事情都由我做主。顾大人,莫忘现在是谁家天下。”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府内有人遇害,殿下也脱不了嫌疑。这件事不是殿下压下就可以的。”
“好好,果然是个刚正不阿的女提刑。还未正式到职就用律法来压我。”秦王第一次被人这般顶撞,怒极反笑。
莲生怕被软禁随便给自己安个罪名,一时口不择言,听秦王这么说,正在担心出事,就听着后面传来一阵大笑:“你这丫头。真是被我纵容的无法无天了,还不给秦王殿下赔罪。”
莲生听到这笑声,几乎要哭出来了:郁大人,你来的真是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