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广不知道想什么想出了神,许久才道:“知道了。”
次日,他往见刘虞,果然就被问了这件事情。朱三公子的回答是,这回的事情可大可小,真想要和稀泥倒也容易。只是,下回怎么办?
刘虞思之再三,到底还是没有追究。但如果只是派人申斥白马公孙一顿,好像又不解气,最后接受从事程绪的建议,召公孙瓒来广阳。打算当面教训教训他。
而公孙伯珪的回答很简单,我病了,来不了。
夏粮收毕以后,刘虞开始着手收权。首先就是财税钱粮要抓在手里,这事若放在他州,或许有些难度。但在幽州很容易,因为这里是个穷州,往常必须要靠冀州财政补贴,根本没有多余的。
刘太尉有感于幽州的艰难,狠抓几件事情。一就是上谷宁城的胡市,生意必须做起来,有生意才能赚钱;二就是开采盐铁,幽州缺人口,缺良田,但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里的盐铁资源倒还丰富。一旦大规模开采,不止可以供应胡市,转销内地也是条来钱的路。
除些之外,招揽流民,恢复生产,自不必说。
朱广眼看着这一切,着实佩服。宅心仁厚,内政高手,可你怎么生了个主公的命啊。
“朱从事。”幕府‘门’前,朱广刚下马,鲜于辅就从里头出来。
“鲜于兄,这是去哪?”
“太尉颁下公事来,我得去上谷一趟。兵马都撤回来了?”
“嗯,我这不是刚安顿好。”
“你进去,我先走一步。”鲜于辅揖手道。对这个后来的同僚,他还是很喜欢的。
朱广应一句,正要往里走时,背后鲜于辅又道:“哦,对了,我弟日前送了信来,让我代问一句,令长兄可是唤作朱昌?”
朱广一时无言,随后道:“正是。”
“那就行,告辞。”鲜于辅笑道。
心中暗叹一声,抬脚又要走,哪知道,鲜于辅又补了一句:“对了,几时喝你的喜酒?”
进府向刘虞禀报完毕,太尉体谅他一路劳苦,让他回家休息一天,明日再来幕府听用。
回到家中,拜了母亲,正打算埋头睡上一觉,贾氏已经唤住他:“且慢,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朱广如言落座:“阿母何事?”
贾氏看着儿子,既骄傲,又愁人。朱广让她看得莫名其妙,一再催问下,她才道:“你到太原,原是所为何去?”
“这不是,想要成家,请示阿母么?”
“那你回来都多久了?怎么?忘了?”
朱广一思量,暗呼不好。我说怎么最近几次齐士安见了我横竖不顺眼,该!这都回来几个月了,怎么倒把亲事给忘了?
见他一副愁苦的模样,贾氏也忍受过多责备,只道:“其他的,母亲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现在只差一件,谁去说媒?”
时下风俗,普通人家娶亲,可以找专‘门’的媒人去说。但一些达官显贵,多半都会请故‘交’好友,有头有脸的人物充当媒人角‘色’。
朱三公子暗思,以齐士安的‘性’格,自己若是随便请个人去,他定然不爽。得找个……
“有了!阿母,从事田子泰与我相善,跟士安兄‘交’情也不浅,可请他去说媒!”
虽然之前,他已经面对面地跟齐周谈了这件事情。但规矩还是要的,必须正式地走一遍流程。
“那你请他到家中,我亲自拜托,尽早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不要让人家空等。”
“诺!”朱广满口应下,休息之后,专程守在田畴家‘门’口。只等他一回来,便将事情相告。此等好事,田畴哪有不愿意的?
等到休沐之时,穿戴一新,隆重地光临齐家。还跟齐士安在堂上装模作样瞎白话一阵。然后回报朱家,‘女’方同意了。
这一头,贾氏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定亲礼送去,这算是正式求婚,又称纳采。又寻个好日子,派人去齐家问了‘女’方父母的名字,‘女’子本身的名字、排行、生辰等,回男方占卜吉凶。这就是问名。
结果是大吉,天作之合。
贾氏非常高兴,将这一结果派人通知了齐家,这便是纳吉。
随后,只需要选个黄道吉日,把彩礼往齐家一送。朱广齐棠的婚约,便算是正式定下来了。
朱三公子还‘挺’欢喜,心想着这亲事都定下来了,我也许久也没见齐妹妹。便特意带上礼,兴高彩烈往齐家去。
结果,大‘门’没进去,就让人轰了出来。懂不懂规矩?若是从前,没这‘门’婚约,你想来就来,没谁拦你!现在?没成亲之前,不许登‘门’!更不许见面!
这一日,朱广到军营看望了云中小伙伴,从劫掠草原,到征剿黄巾,守范阳,战蓟县,并州狼一直追随着他。如今,已然出了司马、骑督、军侯等一长串小军官。
探毕士卒之后,他将张、高、陈、吴四小将并军中亲随共十余人聚到帐中。指着从城里带出来的那几大袋酒道:“今天,不把这酒喝完,谁也不许出去!”
小伙伴们一声欢声雷动。
之前受命在外,严禁饮酒,可这些云中少年之前都是纵马狂歌,醉卧沙场之辈。这几个月憋得够呛,见了酒,真比爷娘还亲。
当下都坐了,朱广又让人分派牛羊‘肉’。一时间,那帐中吞口水的声音接连不断。
“子龙,你也坐!”朱广见赵云还立在自己身后,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