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景面色一凛,略带气愤道“我听闻曹将军善待袁绍家眷,彩儿与仓舒也在袁府生活着,怎的又来招惹你么?”
洛真轻轻摇头“其中缘故,说来话长。如今彩儿成了曹将军的妾室,住在云中院。此次请你来,是治疗仓舒。”
张仲景诧异极了,袖口攥的紧紧地,胡须都要吹飞,道一句“我自认医者仁心,却也做不到你这般,你难道真的不计过往,彩儿是如何将你亲手推进深渊!”
“怎么不记得?”
洛真眼神空茫,似乎想起那段艰苦难熬的日子,对人世的绝望。她淡淡笑了笑,叫人看着心凉。“可是如今的我,已经装不下那么多的恨了。”
云中院,仓舒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连曹操都在闲暇时亲自来探望,恰逢洛真和张仲景一道前来。
内室里曹操慈爱的笑道“冲儿,待你病好了,我带你去看大象,那是江东孙权送我玩赏的,你一定也会喜欢。”
仓舒眼中微动,辨不清什么情绪,却是乖顺的点了头。曹操听闻身后响动,这才看见洛真与张仲景的身影闪到面前来。张仲景行礼道“见过曹将军,久仰大名却是初次到访贵府。”
洛真也翩然行礼,退到一边,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仿佛根本不想让别人注意到她,尤其是曹操。
曹操打量张仲景一眼,奇怪道“据我所知张仲景大夫一直在许都,如何跑到邺城来了?”话语间全是对张仲景身份的质疑。
张仲景再度拱手道“是曹公子和甄夫人为仓舒公子,特意去接我来到邺城,如此盛意,我哪里能拒绝?”
曹操挑了挑眉,望向洛真的目光里也全是惊异,却还是不忘起身闪出床边的位置,侧身道“那便劳烦张大夫了。”
张仲景便径自走到床边,为仓舒搭脉问诊。
屋子里是连空气都凝注了一般的寂静,洛真死死地盯着张仲景的表情,几乎要把他的脸盯出一个洞来。曹操和彩儿亦是忧心忡忡,等待着张仲景的诊断结果。
许久,张仲景拿起了手,替仓舒也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幽幽道“请随我外面详谈。”
洛真的心咯噔一声,这场景在电视剧里看得多了,无非便是‘药石难救’之类的云云,才会要避开患者。若不是在古代,洛真几乎已经幻想到心跳测录仪上波折的线条归一的画面。
曹操与彩儿跟着张仲景的脚步出去,洛真却是由朝露扶稳了才缓步出去,正听见张仲景最后一句“怕是活不过二十岁。”
这样触怒曹操的话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洛真以为张仲景该是疯了。可见曹操和彩儿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忧愤,便知此话该还有上文。
张林写下药方交到彩儿手里,细细吩咐着细节之处,曹操也仔细听着,一丝不苟,退去一身戾气,便知该对曹冲有多么上心。
曹操给张仲景封了个不小的红包,扬言若是医治有效,定还有封赏。张仲景走了,洛真也便告辞,一心追问仓舒的具体情况。
张仲景笑的神秘,道一句“我早便说过,仓舒是先天发育差了些,好好调养便可以弥补。如今虽然耽搁些,倒也不是无药可救。至于那些话不过是吓唬彩儿的,我替你出出恶气罢了。”
洛真悬着的一颗心刚想放下来,却听张仲景幽幽道一句“我还有一句话,关乎彩儿和仓舒的命途,如何决定,由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