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洛真却丝毫没有想过依靠他,尽管他是她的丈夫,是她枕边人!
染血的闹剧随着夜幕渐渐收了场。
吴琦岚醒来的时候,刘氏正亲自端茶送药,而袁熙也立在一旁,一双眼睛尽是愧疚的痕迹。
吴琦岚左右望了望,眼神狠厉却因为面色的苍白而弱了气势,问一句“甄洛呢?”
刘氏将药碗递给紫橦,转身道“岚儿,怪我误信了甄洛的话,这才害了你和我的孙儿,母亲对不住你啊!”
泪眼朦胧中,刘氏看到吴琦岚也红了眼,一向刚强的人忽的抱着刘氏的肩膀声泪俱下“母亲为我做主啊,那甄洛见我与显奕恩爱有加便心生妒意,又闻听我怀孕便妒火中烧,收买李大夫不成反杀人灭口,反诬陷与我,如此妒妇不施与惩戒,怎么对得起我没出世的孩子?”
吴琦岚一番话早便在堂上说过,那时众人只觉得虽合情理但未免是猜测,如今情形急剧反转,叫人不得不开始思索起吴琦岚所言的可能性来。
刘氏拍了拍吴琦岚的肩膀,柔声道“岚儿想如何责罚甄洛?”
吴琦岚咬牙道“我受了四板子,她便也该领了剩余的六板子。”
刘氏点了点头“好好好,只要你好好养身体,母亲都依你,那便传令下去给甄洛六大板伺候。”
袁熙终于开了口,躬身道一句“请母亲……三思。”
刘氏恨恨道“她忤逆你许久,我只放在眼里不去责怪她,如今她又害了琦岚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你的亲骨肉啊,你还要为她求情么?”
吴琦岚倚着床边慢慢躺下,留一抹侧身对着袁熙,看的袁熙愧疚更甚,只得渐渐直起身子,沉默。
刘氏这才面色稍解,淡淡扫了袁熙一眼“区区六板子,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你该谢岚儿。”
袁熙嗯了一声,轻的让人还以为是幻觉。
而背着身的吴琦岚已是紧咬着牙,手指拂过空荡的小腹,眼中蕴着无尽的恨意和怒火。
雷声滚滚,空气里全是沉闷的腐败味道,板子刚落一下的时候,洛真就咬破了嘴唇。六板子尽数落在股间,洛真的嘴角也溢出了血,点点殷红,叫苍白的脸生出些决绝的意味。
彩儿和朝露跪在一旁哭着,待侍卫收了板子,连忙扑上前扶起洛真。
一瞬间,瓢泼的大雨也落了下来,空荡的庭院里,彩儿哭喊着“小姐,凭什么?我们一句虚言都没有,定是旁人害我们!老妇人何不明察?”
雨势太大,凄厉的喊叫也化作无声无息消失在遍地的水花中。洛真却是笑了,雨水浇的满身湿透,却让她异常清醒。
她不服输,她一定要查清楚这来龙去脉,她才不会任人摆布。
模糊的视线里,那一袭紫衣站在堂前,身姿挺拔,眉目如画。洛真还记得他的掌心和怀抱有多暖,还记得他把她捧在掌心般温柔以待。
也记得他的怀疑,亲手锁了她的心。
雨落成河,接连下了三天,被子潮湿的泛起了霉味。
痛。
洛真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只知道四肢百骸仿佛全然拆碎了再重新组装。好像小时候玩过的积木,她从来都是搭积木搭的最高的那个,她从来都是不会认输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