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人踏入,顾无欢抬起眸子,正对上风闪灵的脸庞,她朝着他淡淡一笑,她的神情,似是在告诉他,让他放心。
“好了,这个屋子就留给徒弟媳妇了。”鬼医说着,朝顾无欢道,“小子,咱们出去等吧。”
顾无欢又看了风闪灵一眼,这才随着鬼医走出了屋子,顺手带上了门。
风闪灵走到门后,将门拴紧了,这才走到了浴池便,望着满池的热气氤氲,抬手,将衣衫褪去……
踏入药池子里的那一刻,只觉得浑身的毛孔泛上阵阵刺痛,当真如鬼医所言,难受极了。
将整个人浸泡在池子里,只将头部露出水面,风闪灵靠在了池子壁上,只觉得肌肤上每一寸好似都在被烧灼,炙热的疼痛席卷着神经,流淌过四肢百骸……
她咬唇,强自忍着不爬出药池,鬼医说了,要两个时辰才足够,这才这么一会儿,剩下的时间,还长着呢……
“老家伙,为何她泡着药池,不能有旁人在侧观察?”屋子外头,顾无欢眉头微蹙,“她泡药浴是为了除蛊,我在一边守着,难不成还妨碍的到她?”
“你这小子,你还有没有点礼教的观念?我老人家虽说不是什么严谨有礼的人,但男女有别我还是很清楚的,丫头和你都还不是夫妻,人家姑娘泡药浴,你在一边算什么道理?”鬼医说到这儿,轻瞥了一眼顾无欢,“虽说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但是这过门以前,还是守些规矩的好,你小子出生皇家,这个道理你都不晓得么。”
“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原因,就这么个破理由,你就让我将她一人放在里头?”顾无欢嗤笑一声,“还未过门又如何?难不成她还能跑得了么?她迟早都是我的人,她泡个药浴我有什么好忌讳的,我看着你那些药材,乱七八糟的掺在一起,其中似乎有几味药材带着些许毒性,不知会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虽说你自认为医术高明,但你头一回解绝情蛊,我还是不放心。”
他说着,已经起了身,似要要迈步去那小木屋。
“小子!徒弟媳妇都相信我老人家,你有什么不相信的,我说,这世间草药那么多相生相克,以毒攻毒,有毒性的药材怎么了,正是杀蛊良药,能对她有什么影响……你给我回来!你——”
他在顾无欢身后低吼着,然而顾无欢却像是根本没听见,只径自走到了屋子门口,伸手欲推门。
然而,门被里头的风闪灵拴上了,他从外面推,自然是推不进去的。
“谁在外面?”屋子里,倏然间传出了风闪灵的声音。
“是我。”顾无欢道,“疯丫头,你泡着药浴,可有什么不适?”
药池子里,风闪灵早已是满头大汗,浑身几乎要散架一般,听着顾无欢的声音,叹息一声。
这家伙果然很谨慎很多疑,她就猜到了,他一定不会那么容易放心。
“我能有什么不适的?就当是泡温泉,你不用瞎操心了。”她努力使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不泄露半丝异常的情绪,“我要是不舒服了,我会叫你的,你多点儿耐心成不成?”
听着风闪灵如此说,顾无欢静默了片刻,而后道:“好,若是不舒服,记得要喊我。”
“知道了。”屋子里头的风闪灵回答着。
“看吧小子,我说什么来着,能有什么影响,不就是泡个药池子,你真是关心则乱,是不是离开我老人家太长时间,荒废了医术?你好好查查那几味药材,看看我老人家说的有没理。”鬼医朝着他冷哼了一声,而后伸手将他扯走,“说好了要给我老人家烤鸡吃呢?索性现在你没事可做,咱们就一边等着,你一边烤,说话可得算数,来,这里头有不少的野鸡,烤来吃应该很是美味。”
风闪灵听着鬼医的声音愈来愈远,想来是顾无欢被他拉走了,便呼出了一口气。
然而很快的,肌肤上的烧灼感愈发强烈,她几乎要以为自己都能被烧出个洞。
忍,要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似乎愈来愈迷糊,她努力地晃了晃头,那感觉依旧挥之不去,渐渐地,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一刻脑子里浮现出一张精致的男子面容,那人一双桃花美目极为好看,但那张脸庞却也渐渐模糊,她想要再试图看清楚些,却是怎么也看不清了。
“无欢……”昏迷之前,她只来得及低喃了这么一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喊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的主人与她是什么关系,她唯一清晰的感觉是,这一刻,脑子仿佛要炸开来。
终究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再次清醒过来,又不知是过了多久,身上传来的烧灼感让她皱了皱眉,她抬眸望了望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她在哪儿?
鼻尖嗅到了药香味,她鞠了一捧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什么怪味道?
她为什么会泡在这里面,为什么,肌肤如此疼痛?仿佛被碾压过了一般?
扶了扶有些昏沉的脑袋,她闭上眸子试图去回想些什么,然而想起却是一片空白。
忽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来人的对话——
“死小子,你急什么?这离两个时辰还差那么一会儿,你等上那么一会儿就好了。”男子的声音有些沧桑的喑哑,携着一丝无奈。
“那我便在她门外等,这你总是管不着的。”另一人的声音响起来,慢条斯理却好听得紧。
听着那二人似乎已经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