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微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清秀的眉宇间闪过一道凌厉的褶皱,即逝,却森冷。。
那五年是她毕生的痛,‘腿’上的疤痕虽已不再,但五年来那种似人似鬼的朦胧意识却时刻刻提醒着她那段不堪的过去,正如一叶孤舟漂‘荡’汹涌难测的漆黑海洋,她‘花’了多少毅力才能从暗无天日的生死一线中捡回一命!
她下意识的‘摸’上那双修长的美‘腿’,手掌在不经意间缓缓地紧握成拳,泄‘露’出她此刻的情绪。
但她依旧理智,凝上欧清柔探来的视线,清冽的回道,“差不多都好了。”
欧清柔抿紧‘唇’瓣,在凝上她一双漠然的黑眸时下意识地低下,“对……对不起。”
这声迟来的道歉,无论怎样,都死她亏欠她的。
海微眸仁一紧,敛去漆黑眼底的所有情绪。她转着白皙的脖颈,面朝远处的金‘色’,‘春’日午后的阳光明媚,透过树叶的缝隙懒散散地钻入,落在草地成一片斑驳碎影。
她眯了眼,凉薄的‘唇’瓣淡而无音,“命中注定,怪不了你。”
“……”
欧清柔心中一怵,海微这般清漠的模样是无法与以往那幅盛气凌人相联系的,声音中沉落得不符合她的年纪。她无法想象眼前这个面‘色’沉冷,语调淡漠的‘女’人就是几个月前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大小姐。
然后欧清柔听到她钝重地开口,“你见过陆文皓了?”
陆文皓?!
欧清柔耳中骤然一鸣,这三个字贯彻地振动着鼓膜,来回响彻,又蓦地迅速透过神经传入脑中。
她乌亮的眸间散着一小片的疑‘惑’,凝着海微一张毫不作‘色’的‘精’细五官。
海微只是漠然,这次会来,主要还是为之前那次在晚宴会场遇到她的事。
海微一直想不明白她此行的目的。但她又不认为夏熙陌会在作为另一个‘女’人男伴的同时又带着自己妻子出席,显然,欧清柔那时收到了主办方的邀请或者是作为某人的‘女’伴而来的,但这个邀请人却又与夏熙陌无关。
不过这答案很快就明了了。后来的调查在夏熙陌引导下,海微很快查到欧清柔之所以能毫无障碍地进入完全是卡特安排的结果。如此初看,她参加晚宴似乎是为了夏熙陌。
只是海微自认既是双生子,共通的地方大概也有不少,她不认为欧清柔会冲动到为此类事而不顾后果地闯入一个境况未知的高档会场。
再后来的某天夜晚,她竟然接到了一个叫做简云的‘女’人的来电,于是所有疑团都解开了。
如今她来,不过是核实。
海微静静地凝着眸,对面安坐的人面上的神‘色’从起初惊愕到现在恢复平静全被她纳入眼底。
“嗯。”欧清柔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但在海微提到这时,她的眼中分明还闪过了其他东西。
海微收了收视线,被描画‘精’致的眼线随着细长的眼眶微微弯曲,透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精’光,有着完美‘唇’形的丰‘唇’淡淡启着。
“那天,你去帝国酒店就是为了见他,是吗?”
她说,是为了确认。
“是。”欧清柔回答得直截了当。
虽然是预料之中,但海微还是不禁蹙了蹙眉头,她一手的小臂隔在木桌上,无意地扯了扯嘴角,重新凝着目光。
“你了解这个人吗?”她继续问道。
欧清柔抬眸迎上投来的视线,声音清凉接下,“有一家规模不大的证券公司,其为人狡诈‘阴’鸷,做事狠辣,‘私’生活糜烂,没有稳定的伴侣。因为其背后靠山是卡特沃克,所以业界对他很是敬畏,据说得罪过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就这些?”海微许久没有弧度的面上裂开一丝神‘色’,微微侧着头。
欧清柔盯着海微面上那丝毫不达眼底的笑容,静了静,没有立即回答。
她扭过头,轻轻眨了下眼,洁净的眸光转向眼前那一片无垠的草地,拢着一层金光,绿油油的。甚至在草叶上还凝着几颗方才园艺师傅洒水后结成的水珠,被阳光照耀下,一如镶嵌着钻石般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反‘射’的光线模糊了她的视线,欧清柔阖了阖眼,缓缓开口,“如果,你是想问我关于生母的事……”
“不用。”海微面上无‘色’,眸仁凝着她宁静亦然的侧脸,轻声说道,示意她不必继续下去。
‘露’台前的草地上有佣人走过,稀稀疏疏的,却都各自做着本分。
主屋这面的‘露’台前面有一片‘花’圃,浅紫‘色’的杜鹃在熙熙攘攘的枝叶中开得很盛。欧清柔看到‘花’圃旁的一间木质小屋内走出了一抹熟悉的倩影,虽看不太清,但知道,那是雪依。她提着水壶,浇灌打理着那簇靠近木屋的剑兰。剑兰同样也开得正‘艳’。
欧清柔恍惚着那一抹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然后如电影般回转。她嘴角浅浅掀着弧度,突然轻叹,“其实……其实我昨天见到了那个人了。”
昨天下午欧清柔与艾莉去商场,在商场入口处,正巧遇到了刚下车的他。是陆文皓主动上来打招呼的,自然不是对她,是找艾莉的,但见到她时神‘色’中还是闪过了惊异。当被问及关系,艾莉则回答为朋友。几句寒暄后便就是各走各的了。
之后艾莉有问她怎么会认识陆文皓,欧清柔实话实说,回答是在宴会上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