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惠登相如此一说,曹变蛟心中疑惑。
曹文诏战死的哪日,若不是自己冲的太猛,叔叔活下来的机会就会大很多。至少自己能陪着叔叔一起去死,也要比一个人孤独在活在世上好。
但是义军善于打伏击战,带兵打仗的将士们也没少吃过这个亏,这也正是曹变蛟犹豫的地方。
“这小子竟然知道我们来陕西了,”惠登相的话不但将曹变蛟心脏唬的猛跳,刘宗敏亦是大眼圆睁,疑惑地看向李创。
“这个你也信,撒谎你不会吗?但是惠登相借错力了,曹变蛟最大的仇人就是我们,他绝对不会有分毫的畏惧!准备迎战吧!”
‘李闯应该与高迎祥在一起,被卢、袓二位总兵打的满地找牙,哪里还敢深入陕西’想着想着,曹变蛟脸色一冷,哼声喝道:“反贼使诈,全力追击,后退一步者,斩!”
“杀!”
正如李创所说,最后还是复仇心里战胜了猜疑,曹变蛟用行动证明,自己就是用脚丫子去想,也知道惠登相快挺不住了,正在诓骗自己。
死命令一下,还在稳步前进的官兵,吼叫着向山脚冲来,拼命地追击着前方一里多地的义军将士。
两方人马同时奔波于黄土之上,疲劳程度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义军也都是苦力出身,不太会打仗,却不能说明他们跑起来比官兵差。
“官兵人多势众,兄弟们不宜下山群战,等他入谷,先用震天了轰击他,待我与宗敏兄弟,取曹变蛟的人头!”看到曹变蛟驱赶着官兵向山谷冲来,李创的口气像是商量,更是不容质疑的命令。
“星爷,山上有伏兵,”离得近了,自然也就看的清了,惠登相的人焦急地报告着。
惠登相立时眉头大皱,环视四周,寻找着暗中伏兵的记号,却哪里能看到半个人影,“兄弟们已经冲进去大半,却不见伏兵动静,很不正常!”
他能判断的时间也就几个喘息,再做停留势必被曹变蛟给追上,哪里容他多想。惠登相钢牙狠锉,脚镫猛磕马腹,狠声说道,“若是官兵,便与他同归于尽,如今只能向前冲了。”
枣红马嗖地一声奔跑而去,惠登相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话,尾随队伍向山谷深处冲了进去。
“走,能反大明,我们都不是孬种!”几位偏将被他的行为所感动,纷纷打马而走,朝惠登相追了过去。
‘如此混乱的撤退,打死本帅也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看到惠登相混乱的队形,曹变蛟更是确定惠登相只想吓退自己,也不派人先行打探,只身带领偏将杀了过来。
“好有胆,佩服!”刘宗敏已将头盔带在头顶,掩盖了痞痞的光头,更多出了几分威武,板门大小的偃月刀,阳光下闪着黑漆漆的光芒。
“有胆也不行,放炮!”
轰轰轰三声号炮震天价地响起,两千人拼命的喊杀声,瞬间掩盖了谷下官兵的狂呼,却不见一人冲下山来。
曹变蛟愕然地观看着周边情况,刚刚看到红底黄边的‘闯’字大旗,震天雷便如雨点般砸落而下。
官兵的冲杀声瞬间变成了向地狱报道的恐怖声,逃跑义军听到炮声后,亦停下来惊恐地看向四周,却不见半点攻击落在自己身边。
“撤出来!”震天雷是普通士兵绝对无法阻挡的,极具杀伤性的武器,曹变蛟心知上当,立刻组织人马回头,向谷外退去。
震天雷在激起股股浓烟后,加剧了官兵内心的恐惧,却也增强了惠登相部下的斗志,看到硝烟弥漫中的曹变蛟想要逃跑,惠登相高声喝道:“曹变蛟想逃,兄弟们捉住他报仇!”
凛然回身,挥枪便抢了回来,与之同时喊捉曹变蛟的还有李创与刘宗敏,三方人马瞬间便涌入山谷,混乱的场面令人心惊。
除去李创的两千人马从山上往下冲用的是步行,曹变蛟与惠登相手中却都是骑兵。
李创的两千人,更多的是喊杀着助阵,增加士气,若是冲下去与骑兵相战,必然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一时间追击的双方来了个大掉个儿,被追的回过头来拼命地雪耻,雪哪被追击了几十里的痛苦,一个个回光返照般变得生龙活虎。
官兵却从兴奋却又很不情愿的追击中变成了仓皇逃跑的老鼠,只恨自己跑的快,怎么就跑到前头来了。当往回返的时候,却又嫌慢了。
曹变蛟更清楚有李创的地方就有刘宗敏,刘宗敏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能在乱军之中独来独往,自己绝不是对手,再加上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李创叔侄,自己更是没了信心。
拼命喊撤退同时,更是加快了逃跑的步伐,几乎就要丢弃哪近五千的官兵,而偷偷逃走。
这时候更需要的是稳定军心,常年跟随曹文诏征战天下,这些经验他都懂得。只得用眼角余光看着冲过来的几人,还要从容地等官兵退出去,再一起逃走。
“曹变蛟你跑不了,你们叔侄注定都死在本王手中,”李创黑铁青龙枪挑开挡路的兵卒,对曹变蛟高声喊着。
“谁死在谁手中,还真不一定,敢不敢与本帅来个决斗,”曹变蛟看到李创已然逼近三十丈外,干脆放弃了无谓的吼叫,提刀怒视李创。
“大人,不可做无谓的牺牲,快走!”
几员偏将见识过李创与刘宗敏的威猛,哪里不晓得其中厉害,若是主帅阵亡,自己想活下来都不成了,必然被洪承畴给斩了。
当下便飞快地扯起马缰,带转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