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献策侃侃而谈,李创已感到他江湖的豪情与快意,静静听后微皱眉头说道:“‘缓称王’不是问题,自成亦想到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广积粮’对于灾害连年的华夏大地来说,未免变成梦中的奢望了。 。 ”
“这个闯王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将灾难之年坚持过去,三年不成就五年,五年不成便十年,老天爷怎会眼看着天下人饿死而不救,我们做好万全的准备,不怕机会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机会掌握在自己手中,哈哈哈,好,”宋献策有如此见地,李创非常振奋,自怀口中取出一个牛皮‘色’的信封说道:“‘高筑墙’一说,伯言兄也说了他的想法。”
“伯言来了吗?”
“来了,正在洛阳北六十里驻扎,告知自成前来的同时,亦给自成提了个建议,不知军师以为如何?”
说罢,李创将信封打开,‘抽’出一页折叠相当整齐的洛阳宣纸,展开后密密麻麻的楷书跃然纸上,说不出的洒脱自由。
“确为伯言亲笔所书,”宋献策不用细看便能认识李信的笔迹,边说着双手接了过来,细心地上下看了一遍。
“伯言建议闯王据守洛阳?”
“是啊,先生以为怎么样?”
“伯言考虑已是相当周全,当下人心所向,以洛阳为中心,向四方寻求发展亦为不错的选择,但是……”
宋献策在斟酌自己应该怎样措辞,才能将李信的‘十八子’给绕开,他就怕李创问这‘十八子’与李信可有关连。倘若问将出来,就算李信刚来没什么,一旦展‘露’头角,不免会叫李创生出疑心,杀之而后快,这种结果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先生实话实说便可,伯言兄有什么地方不对头,”潜意识里李创亦将‘李兄’改为伯言,可见他心中还是对李信的为人相当看重的。
“伯言生来便俱慈善之心,淡宝名利禄,正如孔明所言,‘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他的想法未免只局限于河南,而不能放眼天下。”
“伯言所言亦言辞恳切,洛阳本为九朝故都,以此据守,放眼天下亦未尝不可,军师的想法不是这样吗?”
“义军今有七万余人,虽多是在河南境内相投,却多为秦人,易起思乡之心未免浮躁,军心不易掌控。天机中又说,‘流人顺河千,陷于十八滩,若想上青天,起自雁‘门’关。’闯王本为马上起事,王号为‘闯’,当年被困商洛山中,已经验证这种说法,闯王若想成就大事,还是从关中做起,依据地利、人和之势,等候天时,伺机一鼓作气。”
“好,自成亦有此意,只是伯言所言亦有道理,如果我们能将河南府开封攻下,便可据守中原之地,若不能为之,自成亦不做强求,再挥师陕西亦不晚矣,先生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大军免于长途奔‘波’之累,开封所在俱为富饶之地,若得开封为本,自是求之不得。”
“先生认为我们不能打进开封吗?”宋献策选择顺着自己说话,李创吃惊之余,不得不自行问出来,宋献策才不会将就要说出来的谋划给咽到肚子里去。
“不是,”宋献策慌忙答道,“献策曾问过文王卜筮,开封可攻却不可强攻。倘若我王存势在必得之心,必然会造成无谓的伤亡,既然来到河南我们却不能不给朝廷以震慑之威,令其闻声丧胆。所以,献策认为攻本就势在必得,却又不可强求。”
“好,便如先生所言,”宋献策说的与自己想的差不多,李创高兴地挑了挑灯芯说道,“还是称你为‘先生’顺口些,否则总感觉与你之间有层隔阂挥之不去。”
“但凭我王随意,‘军师’之名徒增烦恼,亦会限制献策的思绪,‘先生’二字叫献策听来,无比受用。”
“呵呵呵,自成不愿如此做做,阶级分明,只想与众位兄弟畅谈家事、国事、天下事,哪管他风声、雨声、恭维声,先生若不嫌弃,唤我‘自成’便好。”
“闯王宽宏大量,心‘胸’坦‘荡’至此,献策虽曾行走江湖,无论尊卑,却也不敢‘乱’了规矩,亦不能叫人小瞧了闯王。”
“哈哈哈,如此先生便随意吧,‘私’.处之时,可以随意,”对于拉近兄弟之间的关系,李创本不屑为之。就像刘宗敏、惠登相、贺锦等人,有话说话,没事的时候闹腾一下亦不是坏事。但是对上这个一心表效忠的人,有时候气氛变得尴尬,只能自己先表态,他们才会不停地诉说心中所想。
“先生对于张献忠再次进入河南,有什么看法?”
“献策对于张献忠虽有耳闻,却不尽周详,不敢妄言。”
“星爷的消息是从曹‘操’哪里得来的,他曾与我有救命之恩,应不会胡‘乱’说话,‘迷’‘惑’行军方向,他的意思是张献忠想进襄阳,捉拿襄王,报杨嗣昌追缴之仇。自成在想,他们听到自成攻下洛阳,会不会前来会师,共谋大事。”
“倘若献策记得不错,前时闯王去投他之时,有些矛盾才导致分兵而走,被官兵从后面追击。”
“事情不错,正因为分兵才使义军陷入困境,几乎被杨嗣昌清缴干净,自成才会想他会不会前来,以增强义军的实力。”
“曹‘操’很有可能来投奔闯王,张献忠不到无处可去之时,不会来了。”
“先生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自成心‘胸’不够坦‘荡’,容不得他人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