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创不是健忘之人,高桂英的提醒,便想起崇祯八年进入河南荥阳期间,高桂英曾说过一个演杂耍的小‘女’孩,被地主恶霸欺负的时候,小小年纪亦面无惧‘色’。-- 如果没有高桂英出面解决,这孩子定会被打的遍体鳞伤。
‘乱’世之中,这种社会现象的存在非常的正常,李创当时没太往心里去。
一路行州过县之间,这种事多的是,碰上了便上前解决一下,碰不到的也只能当他没发生过。
六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已然模糊的记忆,在高桂英的提醒下,便鲜活了很多。
“一面之缘,夫人竟然记得如此之深。”
“一路行来,能记起的事其实并不多。只是这孩子很是特别,一身红衣像火一样热烈,小小年纪敢于面对邪恶,稚嫩的小脸叫人看去,可爱又倔强,如果桂英猜的不错,这红娘子便是当年哪个小‘女’孩。”
“人家已经不是小‘女’孩了,现在是义军中的将军,也是唯一的‘女’将军,”李创形容红娘子的时候,不免加重了语气,独立领导义军存于‘乱’世的‘女’‘性’,叫人不得不发自内心地佩服。
“小‘女’孩已然变成巾帼英雄,桂英更要见识见识了,”听到李创对红娘子赞扬之词,高桂英不恼反而非常高兴,眼神中充满了希冀的光芒。
“夫人的娘子军又再添一员大将喽,”高桂英期待的神情,李创看在眼中喜在心中。在她面前如此夸奖‘女’孩子,不见她有半点生气,却是喜悦的很。证明高桂英‘胸’襟宽广的同时,亦证明两人之间并没有隔阂,哪种信任是没来由的,甚至是与生俱来,牢不可破的。
李创的语气突然改变,高桂英横了一眼李创道:“就算高兴,也不要学哪罗汝才的口气与桂英说话?”
“哦,哈哈哈,”高兴之余,李创前世的川音,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反被高桂英认为是学罗汝才,当下大笑着遮掩了过去。
“闯王,夫人,伯言身遭横祸之时,再逢家变。忧郁之余,不免有根动树摇之颓叹,今逢红娘一片痴心心爱恋,还请闯王与夫人多多周旋成全此事,”见二人谈及红娘子之事,牛金星抱拳于‘胸’前,俯首说道。一直推崇自由恋爱的他,自己爱情失败,却也想看到朋友们的爱情变得完美。
“红娘子本是敢爱敢恨之人,将伯言看的更是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自成不知伯言兄弟对此事是如何想的?”如李创般情商与智商皆高的人,怎会看不出红娘子多了一厢情愿,面对的很有可能是一座很难融化的冰山。
“此前伯言虽非官宦之家,却也是名‘门’之后。红娘子身为反贼,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伯言有自己的准则,自不会因一己‘私’.‘欲’,而陷家‘门’于不利,确实显得伯言有些无情无义。如今伯言放弃一切,前来投奔闯王,他与红娘子之事,只差穿针引线之人,而最好人选,非夫人莫属。”
“倒不是无情无义,历来以大局为重的人,都是高尚的,若伯言亦有此心,夫人不妨撮合此事,”望着牛金星慎重的表情,李创说道,“但是汤夫人新丧,我们也得考虑伯言的心情,此事急不来啊!”
“待红娘子来时,桂英探探‘女’儿心事,倘若两情相悦,桂英必极力成全此事。”
“得闯王与夫人恩宠,金星代伯言谢闯王、夫人!”能给自己的兄弟安排下归宿,牛金星心中很是欣慰,当下躬身致谢。
“牛先生放心,伯言能放弃大好家业,前来投奔自成,自成当然不会亏待于他。到时为他们举办个像样的婚礼,成就这对好姻缘。”
“到时桂英以娘家的习俗为红娘子置办嫁妆,定叫她风风光光地嫁给伯言,可不许你这做哥哥的掉了身价,”此事虽然刚刚说起,在高桂英心中已然成为事实,微笑地看着牛金星。
牛金星感动的就差跪在地上了,高兴地说道:“不敢,不敢!”
“闯哥、夫人,”几人说笑之间,虎子跑上山坡抱拳说道:“军师已转过山梁,片刻便能到来。”
李创对迎接李信的事很重视,虎子亲自联络两方人马,传递着消息。
李创说了声好后,举起右手挥舞着,朗声说道:“众兄弟随自成下山迎接伯言兄弟。”
说完便徒步向山坡下行去。
高桂英、牛金星紧随其后,刘宗敏、惠登相等人亦是高兴非常,如此隆重地迎接一个人,多年来还是头一遭,不免对李信这个人物有些神往。
一个个迈动脚步,虎虎生风之间,带动尘土飞扬,向山坡下奔略而去。
李自成对李信的来到,非常重视。
经过多年的艰难困苦,颠沛流离,如今刚刚进入河南,攻下洛阳,虽然很快得到了近十万饥民争相来投。
却因为人生地不熟,所有事都刚刚起步,脚跟都没有站稳,非常渴求有位当地有才学与声望的人来帮助自己。
所以才会接二连三地派人前去迎接李信与红娘子,先是派出了刘芳亮带着丰厚的物资表示慰问,再叫宋献策前迎接六十里,以便打消李信的所有顾虑,见面便能畅谈。
要热情款待李信,李创便在自己居住的三进院子里,选了一处前主人种‘花’的‘花’亭,院内有假山、池塘、‘花’坛、各‘色’‘花’朵。尤其有几株盛开梅‘花’傲然而立,更显得风雅有致。
便命人打扫干净,以示做为主人的热情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