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个多月的精心准备,李创对对抗官兵的实力也有了很大的信心,如今王自用的邀请,更说明众多义军暂时都是站在一个角度,有着共同的目标。
对抗官兵,活下去。
其实李创也清楚,不要说这个时代中的农民,就算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自己,现在的目标也是如何活下去,而不是活的更好。
物资匮乏的年代,想求上一袋粮食,要比在中国农村买西方国家的汉堡都难。尤其已经连续三年没有收成的甘肃、陕西、山西三个省份。
‘义军’至多是个代名词,其实更准确些应该叫土匪、山贼。大多数造反的头领无法保证手下人的生存问题,唯一解决的方式亦只有打家劫舍,烧杀抢掠。
得到高杰的回报,李创再不犹豫,先不论是官兵还是土匪,百姓有难,匹夫自当挺身而出。
如今李创的队伍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兵,而是有几百家眷随同。
李创规定,有老婆的可以带,但不可以带别人的老婆,并且只能带正房。
有孩子的可以带,也可以带别人的孩子,但要有人看管。
李创自然也会派人保护随军家属,这样叫战士们上阵无忧,回阵亦能休息。组织家属随军行动的任务,自然也落到了高桂英的身上。
为了家属们更安全,李创将兄弟们公认的高手,‘一只虎’李过派去保护众妇孺。
李过有些不情愿,但是如今可用之将太少,也没办法。李创也承诺说,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地盘,不在如此长途跋涉之时,他便可以解放出来,上阵杀敌。
经过安排,李过与刘良佐负责继续行军,李创也高杰带八百儿郎,前去查看实情。
废话少说,闲言不谈。
李创与高杰带领轻装骑兵,全速赶往事发之地。
被人烧毁的地方,散发着浓烈的烟雾,无风自动,穿梭于沟壑之间,弥漫于李创左侧的山沟之中。若不是晌午已近,不细心的人们会误以为那是来自前方的炊烟。
赶到着火之地,大火也已接近尾声,小小火舌舔食着变的焦黑的土墙,灰白的灰烬伴着噼啪作响,偶尔抖出一片火红。
“去看看,还有活的没!”如此局面,再去救火,已然徒劳。
顶着热浪,李创眯眼瞧着发生的一切,什么人如此狠心,竟然无情到屠村,别说李创站在哪里的感受,就算是听到的人,也会心泛凉意。
“格老子,谁这么狠啊!死的全是百姓!”高杰带领几个兄弟骑马穿梭于村庄已然破败不堪的街道上。
“闯哥,能看出是什么人干的吗?”王长顺看着沉默的李创道,“这些人都不能叫土匪,只能叫悍匪,比当年的高如岳还要驴,老的小的他都杀啊!”
“但愿有能活下来的,这样也能还他们一个清白,至少不是白死了,”李创虽然胆大,看到如此惨烈的场面亦不由得心寒。
方圆二里多地的村落,整个陷入火海之中,从大火留下的痕迹看,这火都不是今天烧起来的。
天干物燥,就算一点风都没有,在没有山包阻挡的情况下,再烧出去十里都有人信。
话又回来了,没风的天气,谁都知道那只是理想中的天气,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出现的,无论在那个时空,只要在地球上没有风就没有空气的流动,所以眼前的结果,让人不忍直视。
“前队进村,地毯式搜索,看有没有能够生还的人,后队于村口警戒!”
“是!”
一声令下,众人有序进入火场,穿梭于有任何生存希望的角落,整个村庄瞬间再次充满生机。
李创一言不发地徘徊于残恒断壁之间,尸体的焦糊味儿,刺激着敏感的神经。
任何人都清楚,这种味道叫人不舒服,并且会传播病毒,但李创却如何也抬不起手去掩盖口鼻,内心中有种难言的痛。汶川地震的场景在眼前重叠着,瞬间便模糊了锐利的双眼。
“闯哥?”默默跟随身后的王长顺不知如何安慰激动的李创,悲戚地叫了出来,却也不能阻止泪水滑落而出。
“誓者如斯!”李创站直了身子,扫视着残破的村庄道,“传令兄弟们,就地掩埋尸骨,请亡者安息吧!”
王长顺依然没有声音,只用身体做出了回应,轻轻转身,无声地走向村庄深处。
“哥,有活着的,快随高杰去看看吧!”马蹄声响,于窄巷中一骑枣红马飞驰到李创身前。
“走!”不在多话,李创翻身上马,这消息令人振奋,亦不会叫整个村庄的人化做冤魂,而死的不明不白。
踏断残枝,扬起炭灰!
“村子里差不多的地方,都遍布着马蹄印,这场火应该是骑兵所为,”急行中,高杰不忘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李创。
“确定不是兄弟们留下的?”
“不是,坚硬的黄土都给刨松动了,是来回快速奔跑的结果。”
“能看出有多少人吗?”
“至少五百多人吧,去问问那大汉,什么都明白了。”
“有多少人活着?”
“一老一少,都没有受伤,应该是过渡疲劳造成的。”
“没受伤,你就能确定,他们是村子里的人!”根本没的回头,两人谁也不看谁,就这样一问一答地向村北行去。
“在一口窑中发现的,自救的能力好强,若不是兄弟们细心,还真找不到他。”
二人赶到之时,被救起的人已经醒了过来,正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