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穆锦槐只觉心脏骤然一滞,转身逃跑却脚打后跟儿砰得摔倒在地,伤口撕裂,臀部上很快就被鲜血给染红了,穆锦槐却全然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双手并用的往前爬,“鬼,鬼啊!别,别找我,不,不管我的事,真的不管我的事,放过我,求求你……”
“二少爷……”女鬼终于开了口,霍然正是莲心的声音,“我死和孩子死的好惨啊……你好狠的心……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女鬼话音还未落下,紧接着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声音被扩音般回荡在整个屋子里,听着远在天边,却又似乎如附骨之疽,紧紧环绕在周围。
“滚开!不要过来!” 穆锦槐情绪崩溃的挥手嘶喊,“你死了就死了,识,识趣的……就,就自己投胎去!不,不,不然,你活着我你能杀死你,死了,死了同样可以找道士收了你!我,我,我还要……将你的挫骨扬灰,喂猪喂狗!我不怕你……对,不怕……不怕……”
穆锦槐在地上趴了很久,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动静,不禁壮着胆子抬起头来。
女鬼根本没有离开,就飘在穆锦槐头的位置,在穆锦槐抬头看来时,她诡谲一笑,双手成爪,抠进了她的肚子。满手鲜血迸溅,她却全然不觉着疼,用力着一点一点将肚子撕开个大洞,混合着鲜血落入人视线的不是肠子,而是一个皱巴诡笑的婴儿头颅,还有……盘绕的蛇!
穆锦槐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喉咙就像是被人扼住了似的,连惊叫都发不出声来。眼看着蛇头混合着婴儿头颅钻出女鬼肚腹,当即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穆锦槐这一晕,简直就好比那病来如山倒,整个昏昏沉沉再没有醒来,时不时还一阵高烧。
为此,二夫人整日是以泪洗面,穆之笐请了许多大夫上门看诊,却是半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与此同时,穆府上下却渐渐流传出墨竹苑闹鬼的传言来,都说是莲心死的不明不白,怨气难散。
二夫人本来是心疼儿子,再被这样的流言一吓,整个人都变得疑神疑鬼的,人也愈见憔悴下去。
穆锦瑶伤势严重下不得地,可流言却还是一字不漏传进了她的耳朵,也是吓得她浑身发毛,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总是一闭上眼,就神经质的感觉有人在床边看着自己,可睁开眼睛却什么也没有。
纳兰氏信佛,也最是忌讳鬼神一说,当即便让人去城里有名的清风观请一名叫清风道长的道士上门驱鬼。
道士名就叫清风,人称清风道长,是个留着撮山羊胡的老道,头发花白,青衫拂尘,步伐沉稳,倒是颇有一股子仙风道骨的派头。
据传言,这老道确实是有道行的,和一般神棍儿进门就开坛做法不同,他总是要先绕着整座府邸转悠一圈。有时候是开坛做法,有时候却是只给那所以中了邪气的人开贴中药作罢,总之是个很古怪神秘的存在。
“我听说这清风可不简单,你当真不担心被他看出什么来?”一开始得知纳兰氏让人去什么道观请道士,绿依也没当回事,可乍然听到那清风道长的名号事迹,她就有点坐不住了,自知就算是人们夸大其词,那也是空穴不来风。
穆锦萍斜靠在躺椅上看着药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就放心吧,天下神棍儿都一个德行,所谓名气,都是那些愚昧大众吹捧来的,枉你还是十四皇子身边的暗卫,居然还信这个。”
绿依想想也是,便也不纠结了,坐在凳子上二郎腿一翘,“不过我说,你这脑袋瓜到底是怎么想的?当时那穆锦槐都喊着是自己杀人了,只要殿下现身抓他个正着不就可以拿人查办了,你怎么偏偏要难着?枉费我还陪着你扮鬼里外应和的忙活!不过话说回来,那穆锦槐胆子也真够小的,就那么吓吓就晕了,最后瞧她看着你那惊恐至极的样子,简直笑死人了!”
穆锦萍勾了勾唇,她当然不会告诉绿依,除了扮鬼下人,她其实还在穆锦槐引用的茶水里下了幻蛊草。
幻蛊草除了能在人受惊吓后让人产生幻觉,其毒性就是发掘人最深层的恐惧反应,让人哪怕是陷入了昏迷,梦境里都不得安生,这便是导致他时不时高烧的原因。由此不难推断,穆锦槐所看到的,肯定不止他们装扮的‘女鬼’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