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大夫!”二夫人一听大夫来了,也顾不上在床前当人墙了,转身就冲大夫迎了上去,急切的道,“你可算是来了,快快给我儿看看,他这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啊?”
大夫被她这一急,也顾不上虚礼客套,当即便坐到床前为穆锦槐把脉看诊起来。
手刚搭上穆锦槐的脉搏,大夫就皱起了眉头。
二夫人一看这反应,心脏都提拎了起来,忙问道,“大夫,我儿他……究竟得了什么病,严重么?”
大夫叹了口气,方才松开穆锦槐的手站起身来,却是对着穆之笐拱了拱手,“穆大人,穆二公子这病……”欲言又止的皱了皱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穆二公子得的,是……花柳病。”
“什么?!”二夫人捂着胸口狠狠一个跟跄,惊呼险些掀掉屋顶,“不可能!大夫,肯定是你诊断错了,我槐儿怎么可能得那种病?!”
身为大夫,被人质疑医术已经是耻辱,被人如此斩钉截铁肯定的质疑简直就是耻辱中的耻辱,大夫原本尴尬的脸色当即冷冷一沉,“在下从医数十载,还从未出过如此低等的误诊,不过二夫人若是不信,大可另请高明,在下技拙,就此告辞!”话毕,挎着药箱愤然拂袖而去。
穆锦萍在大夫经过时,略微退开,抬眼却和绿依飞快交换了个眼神,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尘埃落地的欣慰。
“我觉得,不管那大夫是不是误诊,还是多找个大夫看看吧,这样也可以安心。”穆锦萍违心的给出介意,将一个关心兄长的妹妹表现得足足的。
“说得好听,我看最得意的就是你自己吧?”冷不丁门口传来一声轻蔑的冷哼,竟是穆锦瑶走了进来,狠狠的瞪了穆锦萍一眼,这才转向双亲道,“那大夫那么年轻,一看就是个没有什么阅历的庸医,二哥他洁身自好,怎么可能得那种病,还是再找一位资历深厚的大夫好好看看吧。”
穆之笐脸色在大夫诊断出来就很不好看,此事听到穆锦瑶这话才稍微缓了缓,点点头看向门口的陈冬道,“陈管家,你再去重新请个资历伸手医术老道的大夫来!”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陈冬被这一喝惊得一颤,连声应是,当即便转身跑开了。
等陈冬一走,穆锦瑶这才转身看向穆锦萍,“你还不走?”
“呵……”穆锦萍挑眉,“大姐这话可真奇怪,我是来关心二哥的,在他的病情没有确诊之前,我又怎么能放心离开?还有大姐对我说话还是注意点语气的好,我是你的妹妹,却也是这府里的嫡出小姐,可不是供你呼来喝去的奴才或者丫鬟。”
“你……”
“二哥抱病在床,本就不好受,大姐真的要在这里与我争吵,扰他清净么?”见穆锦瑶一脸吃瘪的表情,穆锦萍莞尔一笑,“再说了,不就是花柳病么,除了不好治,有什么可供笑话看的?书上不是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你咒谁死呢啊?!”二夫人本来沉浸在噩耗悲恸的抽噎,一听穆锦萍这话当即被激怒了,喊着就要朝她扑过来,却被绿依一剑格挡开去,尽管如此,却仍旧气势不减,“穆锦萍,你居然诅咒自己的哥哥死,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小贱人,你,你不得好死!”
穆锦萍被那句小贱人骂的眼眸危险一眯,“都说了多行不义必自毙,难道不正是因为有你这么个没口德的娘遭了报应?”
“穆锦萍!”这声厉喝却是原本一声不吭的穆之笐。
穆锦萍迎视着穆之笐瞪过来的凌厉虎眸,倨傲的抬了抬下巴,“我说的有错么?你要是没耳背,应该也听见了,是她先对我出言不逊的,更何况,茬也是她们挑起来的。”淡淡的嗤笑一声,“不过也是,你的耳朵向来只听你想听见的,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也不稀罕我这廉价的关心,就当我自讨没趣好了,绿依姐,我们走。”说完,正眼也没瞧几人一眼,转身就走,只是嘴角却勾着慑人的嗜血弧度。这才刚刚开始,欠下的,都得还,一个也跑不掉!
两人前脚刚走出门,身后随即就响起二夫人的呜咽声,有虚张声势做戏的成分在,另一方面,却也是真心难过到极致。
穆锦萍脚步顿了一下,轻哼一笑,这才继续朝前走去,对于身后王妈妈那敢怒不敢言的怨念眼神,更是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