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六哥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昨日他去宫中同我说了许多,同你绝没有隔阂的心思,只交待我好生劝慰你你且专心养着身子便是。”
北堂雪心下的情绪一时混杂,却还是欣喜的宿根终究还是信她的吧。这便够了。
眼见出了正月里,天气渐渐回暖。
至此。距离二人的婚期只余了七日。
聘礼早早送达了丞相府,有人暗下议论,是比之前几位王爷娶正妃过门之时,都要丰厚上一倍不止,一时间关于北堂家秀同六王爷大婚的喜讯是众人探讨的不二热题。
刘严霸昨日带兵回了城,众百姓去城门迎接,一副举国欢腾的景象。
北堂雪的肩膀已可试着活动,但从李太医隐晦的话里,北堂雪却是听出了不妙来,这半边肩膀虽是远远谈不上残废,但后遗症却是免不了的。
只得在心底安慰自己一句:能保得住清白,且捡回了一条命,已是万幸了。
这一日,北堂雪不顾堆心的反对,坚持去了刘府。
是因为,四日之前,周荣琴滑了胎。
北堂雪一听到消息,直觉便非简单的小产。
周荣琴平日里小心翼翼,就连吃个新菜样都要再三确认是否对胎儿有害,怎会如此不小心落了胎?
莫非是因为身子太弱的缘故?
北堂雪下意识的一皱眉,周荣琴虽是害喜的厉害,但为了腹中胎儿补品却没少吃,且前三个月最紧要的时候都没出过岔子,怎会在胎状稳定之后忽然出了事?
堆心见她皱眉,猜到是为了周荣琴的事情,便宽慰道:“奴婢昨日出府的时候,碰见了净葭,听她说刘少奶奶这几日来并未情绪波动太大,每日按时喝药,身子恢复的很好。”
北堂雪微微放心了些,却隐隐还是觉得不对劲。
北堂雪的怀疑不无道理,周荣琴滑胎一事确实不简单,而这事还要从五日前说起。
周荣琴打从有了身孕,便听北堂雪的建议,每日都要散一散步,由于她内敛的性子,这散步便局限在刘府大院儿里。
也怪那日天气过于明媚,就连周荣琴这样死宅的性子都生出了想出府走一走的想法。
带着净葭在东街逛了小半日,想起刘庆天最爱喝的茶叶似乎没了,便去茶庄买了几两新茶。
“相公今晚应是不回来了,不若将茶叶送去罢。”周荣琴思虑了一番,存着去看一看刘庆天也好的小心思,轻声的道。
这些日子来,她渐渐对香杏的事情释了怀。
刘庆天待她比之前好了百倍不止,只偶尔去一趟香杏那里,她不是北堂雪,没有一夫一妻制的思想。
加上香杏在她怀孕其间,也经常差人送来补品,即使她不敢去吃,但这份人情却得承下,依照她心善的习惯,久而久之,对香杏也实在生不出恶意来。
总而言之,对刘庆天在外面养着香杏的事情,她已打从心眼里默许。
当然,不管她默许与否,也起不来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净葭不同于她的柔善心肠,对香杏的事情虽然不明说,但却一直都为周荣琴抱不平,家里的几房妾室争宠便罢,可她香杏成日里占着刘庆天算是怎么一回事?
再说句心里话,她一直觉得香杏对周荣琴不似表面那么友好,那种全身上下都长满心眼的女人,少奶奶哪里是她的对手,争宠她就不指望周荣琴能有这本事了,所以,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劝道:“少奶奶,茶叶让人送去便是,走了这么久,想必您也累了,奴婢还是陪您先回府吧。”
搁在别的事情上,周荣琴定会听从她的意见,但是但凡跟刘庆天沾边儿的事情,总能让周荣琴显现出不同以往的固执和坚持。
果然。周荣琴想也没想便道:“左右不过小半时辰,你平日里不总是念叨着我多出府走一走,今日的天儿又难得晴的这么好。”
净葭默默叹了一口气,也不好再劝,只想着防备着香杏一些,不多逗留便是。
马车行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抵达了韵池院,据说这名儿也是刘庆天亲自给取得。
周荣琴下了车,忽而觉得有些后悔了。
自己这样贸贸然的寻来,会不会惹得刘庆天不悦?
方才一心只想着见他,现下一想,确实有些不妥。
净葭若是得知她此刻的想法,定要大呼这个主子可真没出息了,她好歹也是刘家明媒正娶的正房少奶奶,来了被养在外面没名分,连个妾室也比不上的女人这里,不给香杏点颜色瞧瞧已经叫她这个丫鬟都觉得无比窝气了,周荣琴倒是好么,还在担心会不会打搅到二人。
净葭却没猜到她的心思,见她不动,上前扶了她一条胳膊,道:“少奶奶,咱们进去吧。”
周荣琴暗自在自个儿的手心掐了一把,总算是给自己鼓起了些许勇气来。
左右来都来了。
守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伯,不是不知道这里头儿住的是谁,若不是他年纪大了活儿也不好找,说什么他也是不愿意做这份差事。
开门后望见一位身着驼色衣裙的年轻妇人,呆了一呆。
平日了出入这座院子的不过就是刘庆天和刘府的仆人,他自是从未见过周荣琴。
“敢问这位夫人找谁?”
净葭还算和气的道:“这是刘府的少奶奶,我们是来找我家少爷的。”
老伯的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心道这莫非是正室找上门来闹事的?但见周荣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