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明尧之微皱了眉。
攸允那边一个月前便开始调动了兵力,现下更是险要逼近王城,宫里万不该没有察觉。
明景山也是相同的疑惑。
想了想,他适才开口问道:“爹,兵部里近来可有什么变动?”
明尧之摇头。
“就是毫无异动,我这才越发的不安心。”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神色全无放松的意思,“你说他明知。竟还”
他掌管兵部多年,里面稍有地位之人皆是他的心腹。
至今,慕冬不仅没有任何举动,更像是对兵部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要知道,兵部负责的是各处军需,自然也包括宫中御林军和禁卫军,慕冬这么做,太难叫人理解。
却翻来覆去也想不到一丝缺漏来。
明明都已安排的万无一失。
明景山饮下半盏温茶,“分明万事都已备得妥当,只等时机一到便可动手可又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明尧之默了默,确认是无任何纰漏,夜里,但凡是着手的人,他都一一见过,亲自交待的详细。
不要说慕冬究竟是何用意,就算现在他要动手。也为时晚矣!
想到这里,他终于稍定了心神。松口气道:“兴许是咱们多疑了。”
明景山眼神有些闪烁。
从明尧之那边回来之后,他便进了书房而去。
未过多时,他便传唤了人进来。
“把这个送到九夫人那里去把人也都给撤回来吧。”明景山吩咐着道,连带着将一封信笺交到了他的手中,动作略显迟疑。
家丁应下,正感叹明景山成日里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同时。好奇地往那信笺上看了一眼,一对小眼睛顿时一瞪。
只见那信皮儿上大大落落的写着“休书”二字。
明景山见他犯起了滞,皱眉道:“还不快去?”
“是,是!”那家丁恍然回身,屁股着火一般的就退了出去。
明景山静立许久。
他仍旧是觉得事情不似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像是胜负已然注定。
若此次明家败,他不愿株连于她。
若是得幸而胜。那便就当做还她自由罢。他本就没什么理由禁锢她。
午时,顾府。
垂丝今日亲自去厨房张罗了一大桌子饭菜。
吩咐着丫鬟们布好了菜。她方让人去请了顾青云来用饭。
今天一大早,顾青云的父母便早早出了门去,是去了青云寺烧香,临走前特意交待了垂丝,说是午时会留在寺里用素斋,不必等他们回来用饭。
夫妇二人虽是贫乡出身,不识几个字,但国危之感还是感受到了。也只能籍着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一二。
顾青云近来瘦了不止一圈,脸上也现出了浅浅的胡渣。
他先是去沐了浴换了件新袍子,再又修整了面容,这才爽爽利利地去用了饭。
见到桌上摆放的菜式。显然皆是为了迎合他的喜好,即使在此关头,却也心头一暖,无比满足。
他看向垂丝,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一笑,这笑虽清浅无声,却入了眼底,延绵不绝。
垂丝亦是如此。
席间二人也都没怎么开口说话。
空气中流淌着不必言语的默契。
“我得走了。”
“事态紧急,不可多做耽搁,速速吩咐下去”
“是。”裴弈行礼,神色俱正的退了出去。
“在下早前便风闻北堂丞相曾经行军之时的威名,和北堂家军纪律严整。照此来看,果然名不虚传。”
说话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但仍旧阴冷至极。
自打昨晚开始,这十来个人几乎是如影随形的隐在暗处,跟在北堂天漠身边,说是协助,然而北堂天漠再明白不过,这分明是在监视他。
故而方才才跟裴弈说了那一番话。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先除去这些人,可这十来个人武功奇高暂且不说。且更是处处谨慎,根本没有给他任何独处的机会,就算是找到机会暗示北堂霄他们动手,只怕也是势均力敌。
若稍有不当,未能尽数灭口,定会打草惊蛇,那么。要等一些就绪之后再引君入瓮的计划,只怕是无法实行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诸位一夜未合眼,想必也是累了,不若先去休息片刻,本相吩咐下去布些酒菜”
北堂天漠话还未能说完,却见那男子摇头而道:“不必了,北堂丞相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此次事关重大。事情还未办妥,又何敢谈及其它。”
北堂天漠闻言故作疑惑之态,“事情已经万分妥当,只需静待时机便可,诸位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吗?”
那人闻言笑了摇头,忽然道:“皇上竟然在这个时候都不召北堂丞相入宫相讨吗?”
北堂天漠脊背一凉。
果然又听那人说道:“既然皇上不找北堂丞相,那北堂丞相不妨主动求见皇上。在此时机北堂丞相若献上良策,岂不是更能使得皇上消除对北堂丞相的戒备之心吗?”
北堂天漠听得明白。
这是要他当着他们的面跟慕冬“周旋”。
慕冬对他们的到来全然不知情,怕只怕会多少让他们听出破绽来二来,让他带这些人入宫,无异于将十几个绝顶的刺客送到慕冬身边,若是出了事,这个弑君的罪名,他自问担待不起。
且不论君臣之义,就说慕冬近年来对他北堂家的恩情,他绝无法做出这种事情来。
“阁下之言不无道理。但本相却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