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一笑,“房里的伞被紫衣借去了,下雪又不比下雨淋不湿衣裳,不打紧的。”
说话间她朝着北堂雪一礼,双手捧过了一张帖子。
“哪里送来的?”
“回小姐,是工部尚书府的范小姐差府里的下人送来的。”小蓝说到这里,小心地看了一眼北堂雪的脸色。
果然是见北堂雪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情绪。
毕竟这位范小姐不是别人,正是与北堂雪一同被许进宫的范明砾。
北堂雪接过帖子打开来看。
是约的三日之后,清波馆赏梅,大意是约了许多贵家小姐的。
北堂雪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垂目不语。
“小姐近日来身子不适,不宜出府走动,不若奴婢让人回帖过去给拒了便是。”小蓝在一侧说道。
堆心一听是那范府的小姐,也跟着道:“对啊,说到赏梅咱们后花园那几株梅树都已开了花,小姐若想看让奴婢们折来就是。”
在她眼里,范明砾虽是文文弱弱,毫无什么威胁力,可北堂雪见了未免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开心。
自家小姐的心思,她了解的清楚。
当初圣旨下来是两个人进宫的旨意,北堂雪虽没说什么,或也说不得什么,但那一夜却也辗转难眠。
北堂雪见几人一副小心的模样,不由抿嘴一笑,“我风寒已好了大半,今日喝的就是最后一副药了人家既递了帖子来请,我又岂有推辞之理,清波馆里的寒梅闻名于大卫,刚好借了这个机会去开一开眼。”
堆心和小蓝见她似没将范明砾放在心上,便也不好再多说,以免真的引了北堂雪想多。
清波馆建在城西,占地极广足有两三座官家宅邸合并在一起的大小,却非皇家所有,而是早年由一个富贾所建,用以供给文人雅士赏景,入馆只需花费三钱,故各层次的人都能入馆赏玩。
馆中各种花草都有栽种,却并不稀有,然而最闻名是则是馆中的寒梅,但凡是能叫得上名字的品种和颜色应有尽有。
此际清波馆内各处梅花争相竞放,又因今日停雪初晴,便引了许多文人骚客前来赏景,举目望去,三五成群的来人多是衣着鲜丽。
想来也是,穷苦人家有这个闲心游园赏景的确实不多。
一辆马车卷着雪驶来,所经之处扬起一阵阵的雪雾。
不多时,便停在了清波馆大门前。
馆前的守门人是个须白的老人,见有客来就探目望去。
先下车的两位身着同样翠绿对襟小袄的少女,外头都穿着件挡风的面衣,一下马车便将帽兜带上。
接着便又撩开了马车帘,只见自车中伸出一只玉手来,不多时,便有一个纤细的身影被扶了出来。
女子身着织锦镶毛斗篷,偌大的兜帽几乎要遮住了面容。
那两位丫鬟似还觉不够,上前替那女子将斗篷再次拢了一拢,认真的系上了结,除却一双眼睛,几乎是将人遮的滴水不漏。
又听光萼说道:“奴婢先前都打听过了,这清波馆中并无雅阁,多是却是凉亭供人歇脚,亭中未免风大,小姐风寒初愈,这帽兜万不可摘。”
北堂雪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清波馆是赏景之处又非酒楼茶肆,自是不会设下什么雅阁。
光萼先去交了入馆的银钱,主仆几人便相携着行了进去。
龙泉宫。
黑衣男子脊背坚直,垂着头禀道:“属下照着陛下的吩咐过去的时候,发现辰公子也在,并让属下带话给皇上,说这俩人交给他便是,余下的事情让陛下不必再。”
肖裴顿了顿,讪讪地道:“让陛下不要再插手此事了。”
这些还都是好听的,辰三那些数落慕冬因色忘义、言而无信的话,他提也不敢提。
慕冬闻言就“嗯”了声,像是在意料之中。
那巫谷来的父子像是已经知晓了北堂雪的身份,在城中打听到了北堂府所在之后便三番两次的想混进北堂府。
他今日让肖裴过去,也并非真的要取那父子二人的性命,只是想跟辰三提个醒,叫他别忘了当初答应他的话需得保证不让那二人伤北堂雪半分。
目的已达到,他便转开了话题,问道:“风寒可已痊愈?”
虽是没提名,但肖裴哪里猜不到这是问的哪一位。
北堂烨一走,北堂府里便多了三两个面生的丫鬟,其中一个还进了栖芳院在北堂雪跟前伺候,取名屏儿。
北堂烨临走前的下毒事件,慕冬虽未多问,但还是有了防备。
北堂雪知道他是忧心自己的安危,现下二人的关系也无需见外,便心安理得的将人给留下了。
如此一来,北堂雪的一举一动他自然也了解的清楚了,而肖裴是也养成了将北堂雪的情况每天一小报,每三日一总结的跟慕冬汇报的良好习惯。
听慕冬问起,他就答道:“回陛下,北堂小姐的风寒前日便已经大好了,今日还出府赏花去了呢”
北堂烨一走,北堂雪再不比以前,这些日子来也甚少出府,据说不是在练字便是在弹琴,每日都会问一遍凉州有无消息传来。
想也也是,父亲处境危险,兄长前去征战,换做谁也得是忧心忡忡。
慕冬送去的那些讨人开心的东西也难得使佳人展颜。
所以,像今日这样出门游玩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
慕冬听着也稀奇,就随口问道:“哦?去了哪里赏花”
“去的好像是清波馆。”
今年梅花开的早,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