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今日聚集在偏厅前一百多位下人们,不管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皆是身着着衣料新亮的衣装。

此时北堂雪还未到,有的下人们规规矩矩的站着,有的三五成群接头接耳的说着话。

“听说了没有,昨晚小姐房里的丫鬟投井了!”

“啊。”

“是哪一位?”

“就是昨晚到咱们院里来送衣服的那位姐姐。”

“不会吧!”

昨晚景芳院的一番情形早有人知晓,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就人尽皆知了。

大家唏嘘感叹的时候,后方传来了王管家轻咳的声音。

众人闻言往身后瞧了一眼,立即就安静了下来各自垂首站好,换就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北堂雪行至偏厅内坐定之后,王管家便在一侧对着众人道:“给小姐拜年。”

一干人闻言就齐齐入厅,有序的排好,齐齐地施礼拜好,敬贺正旦,“奴才们祝小姐新年如意吉祥,四季安康,岁岁平安。”

北堂雪点头弯起唇角一笑,眼底却毫无笑意。

“起来吧。”

“谢小姐。”

北堂雪朝着左右两侧的堆心几人点了头示意,几人便取了朱篮中的红包下去分发。

红包分到各人手中之后,下人们脸上都带着笑意,这也算是一年当中最高兴的一天了,收了红包之后,便开始了三日的轮休。

王管家站在北堂雪一侧笑着提醒道:“小姐待会儿需去祠堂拜祖上香。”

首拜天地神帙,次拜祖先真影,再拜高堂尊长。

北堂雪接过屏儿递来的茶,吃了一口才道:“不急,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王管家瞧她脸色,应下之后便朝着众人道:“都静一静,小姐有话要交代。”

众人不疑有他,各自站好等着北堂雪开口。

“想必你们多少也听到了些风声,我房里的光萼昨晚投了井自尽,可这丫头素来伶俐听话,更从未有过轻生的迹象”

说到这里,她将目光投放到最后一排的某个纤细的身影上,道:“昨日申时她去南院送新衣,之后她出来之后可有人亲眼看到她去景芳院?”

下面的人闻言心里没个底,不知道北堂雪到底想做什么。故也不敢撒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没有人出声。

“都没人见过吗?”

众人纷纷摇头。

“那可有人见过她出过南院?”北堂雪将他们各自的神色看在眼底,又出声问道。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后就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问的算是什么问题有没有出过南院?没有出过南院那怎么会到了景芳院了?

“只需回答我有没有人亲眼见过她出了景芳院。”北堂雪看向他们,口气稍冷,“若让我发现你们其中有人言不符实信口开河的话,那北堂府可就留不得你们了。”

她这话一出,便叫人觉得周遭的气氛一紧。

王管家见她这么说,心底不由就生了疑,昨晚事发突然他没往别的地方想。现在被北堂雪的话这么一提醒,才发现此事的确疑点重重那丫头的性子的确不太可能轻生。

可这北堂府里的人,哪个有此等胆量胆敢谋害人命呢?

王管家在心里摇摇头,可北堂雪既是开了口。这事不管如何也是要有个结论才行,想到这里,他就对着面色各异的下人们道:“若有人亲眼看到光萼出了南院的话,就站出来。”

北堂雪一时有些出神。

“爹爹,爹爹!”一道稚嫩清脆的声音响起,引去了她的视线。

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童,披着件雪白的裘衣,几乎将整个小人儿都裹了进去,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头顶挽着两个圆髻,各用草青色的丝带绑着,一张胖嘟嘟的小脸十分可爱。

只见她小跑着去追前面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却因动作太急穿衣过于厚重的缘故,一个趔趄就摔倒了在地。

“青儿!”

后头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貌美妇人并着两个丫鬟急急地奔走了过来。

中年男子闻声回了头,见状忙地弯身将孩子扶了起来。

“有没有摔着哪里啊?”妇人蹲下身来,紧张地问道。

女童摇摇头,眼圈有些红但终究没落泪。仰脸看着中年男人道:“青儿没事,爹爹教过青儿不能在外人面前哭鼻子!”

中年男人闻言仰头呵呵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道:“爹的好女儿来。爹爹牵着你走。”

声音里满是宠爱的意味,眼角的笑更是给这冷寂的冬日添了一抹暖意。

女童闻言扯开一个灿烂明澈的笑。将小手放进中年男人的手心里。

一大一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宫门处。

“小姐,您看什么呢?”堆心见她走神,出声问道。

“没什么。”北堂雪垂了垂眸,眼底有些酸涩。

放眼望去,不管是坐轿还是乘马车过来的,无一不都是热热闹闹的一家人一同过来,像她这样孜然一人形单影只的。却是找不出第二个来。

堆心扫了一圈儿,见不远处有张熟悉的面孔,道:“小姐您看,那不是史小姐吗?”

北堂雪顺着她的视线瞧去。果见是史源一家刚下了马车,史红药也瞧见了她,冲着她一挥手就扯开嗓子喊道:“阿雪!”

她抱着手炉小跑着过来,走近了就腾出了一只手来挎起了北堂雪的胳膊,撇着嘴道:“好啊你。前几****不是同你说了咱们一起吗,你怎也不去府里找我反而一个人过来了?”

北堂雪闻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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