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江风阵阵吹过,不但令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反而在这暑气熏蒸的日头上让人愈加酷热难受,整的白石码头上的人都蔫蔫的,提不起一丝活力。
好在,码头岸上有不少的绿柳国槐能洒下片片树荫,还有百味食肆的石头屋里那引人食动的凉面,否则在这炎热的夏日里,真是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仙满楼二掌柜王泉和董记酒楼的二掌柜曹贵像是约好似得一起提着礼物来到了外渔巷秦家,见到了秦向争和秦澜心。
即便是两家酒楼的二掌柜在秦家人眼里那也是白石码头惹不得的“人物”,更何况看着两人的架势,秦澜心心里已是猜出了他们七八分的来意。
曹贵只想赶紧把柯掌柜交代的事情办完,所以连秦家的主屋客厅都没进,就有些态度傲慢地让秦家也给董记酒楼每天早晨送白面包子,而且还以一种施恩的口吻说要五五分账,就是拿来的礼物也是随手丢在了秦家院中的小木桌上。
秦澜兵、秦澜悦和张水儿都在院子里,他们本就都不喜董家人,又看到曹贵那种狐假虎威的可恶嘴脸,脸上都有了恼意,要不是秦澜心把他们支出去做事,他们真想合力用眼神“杀了他”。
王泉对秦家人的态度明显好很多,而且自从见到秦澜心,他很快就收起了来之前的那股轻视。
这外渔巷在福江口白石码头这片地方的确是最最低贱脏污的贫民区,可这秦家小娘子就像那污泥里长出来的清洁荷花,让人忍不住就生出几分好感来。
秦澜心看到曹贵眼中一直不曾褪去的嫌恶和不屑以及王泉眼中闪过的善意,心中已是对两人和两家所代表的酒楼有了初步的认知。
董家如今她得罪不起,也不会傻得拿鸡蛋去碰石头,董家有“善人”之名,也绝不会明目张胆地和她一介贫民过不去,她小心周旋便也不会有什么事。
因此,她很爽快地答应和仙满楼、董记酒楼合作,不过这双方合作文书的内容却也是和李记酒楼一样的,都是四六分成,自然是秦家六成,对方占四成。
曹贵一听这分成就恼了,说秦澜心不识抬举,五成都是便宜秦家了。
秦澜心也不生气,简单地给曹贵算了一下成本,又拿出与李记酒楼的合作文书,再加上王泉劝了曹贵几句,三方这才签订了合作文书。
文书一拿到手,曹贵就气哼哼地走了,似乎不愿在秦家多呆一秒钟,而王泉临走时,秦澜心特意对他屈膝福礼,谢他刚才对于曹贵责难的相助之恩。
“秦姑娘不必如此客气,以后咱们两家常合作,仙满楼还要靠姑娘的包子多留一些回头客呢!”王泉说完笑笑就离开了。
两家的二掌柜一离开,秦澜悦、张水儿他们就都跑进了院子,张水儿更是一进院就咋呼恼怒地说道:“董家的人和狗看着就讨厌!澜心姐姐,那姓曹的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卖包子又不缺他那一家,干嘛非要和董记酒楼合伙做生意!”
“你瞎嚷嚷什么,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澜心姐姐这样做自是有她的道理,再说那董家是好招惹的,你以后给我闭紧嘴巴!”邓氏走进来伸手就在自己女儿背后狠狠地打了一下,刚才她和余氏都在门外边,但秦家大门没关,她们可把院里的情形都看到了。
仙满楼和董记酒楼找上秦家可引来不少外渔巷的人来看热闹,自然张水儿的话他们也都听到了,秦家的包子生意好,这嫉妒眼红的都巴不得秦家能出点事,要是张水儿的话传到曹贵耳朵里,肯定又有好戏看了。
“水儿妹妹,哪有钱送上门不赚的道理,再说,仙满楼和董记酒楼的二位掌柜肯来咱们这外渔巷谈生意,也是给了天大的面子。”看了一眼门外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秦澜心委婉地对张水儿说道。
这张水儿的性子就是太直爽莽撞,如果她这些话真被人传到曹贵那个明显看着就是小人的人耳里,怕是会给张家带来灾祸。
张水儿还要反驳两句被邓氏又狠狠地在后背打了一巴掌,而到了晚上和好面,又调好包子馅,邓氏没有回家休息,而是拉着张水儿到了秦澜心的西屋。
“澜心,你帮我骂骂这个丫头。白天人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丫头的一张嘴可是不牢固,她再这样犟下去,我们一家就没法在外渔巷呆了。”许是因为张苗儿的事情,张水儿对于董家的一切都厌恶透顶,今日又见了曹贵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她嘟嘟囔囔咒骂一下午了。
“娘,我又没说错什么,你做什么怕那董家和姓曹的,难道大魏朝就没王法了吗!”张水儿脖子一横地说道,她就是看不惯董家人。
此时,听到西屋的说话声,韩氏、秦澜悦、秦澜兵他们也都过来了,知道了原委,韩氏站在了邓氏一边,而秦澜悦、秦澜兵明显是帮着张水儿,他们也讨厌那个姓曹的,也不喜欢董家,要不是因为董家,他们也不会被逼的搬家。
两边互不相让,也都认为自己是对的那方,秦澜心第一次脸上没了笑容,看到秦澜心沉下脸,一屋子人也都不说话了。
“姐,你不是说过做人不能欺善怕恶吗?那你今天……”秦澜悦也是憋了一肚子话,那曹贵不是好人,而且对秦澜心还那么凶,她在想自家姐姐是不是怕了董家。
“水儿妹妹,大弟,小妹,我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可你们毕竟年龄还小,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人常说:‘宁得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