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卢大伯,我上次去弯月绣坊送画册的时候,王大娘说弯月绣坊的画师有事离开了,你们找到新的画师了吗?绣坊始终还是要以卖绣品为主,京都那里对绣品的要求恐怕也高,必须要找一个好的画师才行。”现在她和弯月绣坊是同坐一条船,弯月绣坊要是在京都开不下去,她这绳结生意也会跟着受影响,反之,弯月绣坊在京都的生意红火,她也能跟着受益。
秦澜心不提画师的事情还好,一提起来,刚还情绪高昂的卢栋像是被临头浇了一盆凉水,叹了一口气说道:“内渔巷好的画师都被明阁绣坊给霸着,在京都虽然出色的画师不少,但大多画的都是山山水水,闺阁女儿家哪有喜欢这些的,难找呀!”
明阁绣坊这些年来能迅速地在福江口站稳脚跟并且发展壮大,除了绣娘多绣技好,最重要的是他家有一位最擅长画牡丹的画师,这位画师画的牡丹栩栩如生、姿态万方,再经由绣娘的手绣出来,那更是艳丽多姿,引得女人们趋之若鹜。
“卢大伯别着急,好的画师可遇不可求,总会能找到的!”秦澜心平静地说道。
看来弯月绣坊在京都的生意只能算得上短暂的“兴隆”,她也要跟着想想办法才行。
“澜心说的是,时间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会在福江口呆两天,大后天回京都,编绳结的事情你就多费心了!”卢栋口气和善地看着秦澜心说道。
秦澜心点点头,卢栋离开之后,她就回自己屋了。
次日清晨,秦澜心让阿正拿着银子去内渔巷给她买来画笔和颜料,还有一些裁剪好的画纸。
买回来之后,她先放在了书房,然后专心开始编给豫恩侯府的绳结样品,编好之后,她又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不让人打扰。
到了晚上,卢栋又来了,先和秦向争、钟敬轩、钟逸等人打过招呼之后,他就在客厅里等秦澜心,听秦向争说,秦澜心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下午没出门了。
“心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晚上也是在屋里吃的吧?”钟敬轩有些担忧地问道。
客厅里,钟敬轩坐在主位,秦向争、钟逸和卢栋在一旁作陪,几个人喝着小丫鬟重双端上来的热茶。
“重双,你再去西厢房问问,大丫头事情还没忙完吗?不是说,绳结已经编好了吗?”秦向争看着重双问道。
“爹,我忙完了!”重双领命正要退出客厅,秦澜心就笑着走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
“大丫头,你一个人在书房干什么呢?”秦向争有些心疼地看着秦澜心问道。
这些天编绳结、忙百味食肆的生意还有田地的事情,秦澜心要三头忙,今天她几乎是闷在房间里一天才出来,要不是她坚持练拳和吃了钟敬轩补身体的药丸,估计早就撑不下去了。
“爹,这就是我在书房一天的成果,你们也都看看给我提提意见。”秦澜心走到厅中正桌前站定,将小布包放在桌子上打开,随即三个十分漂亮的绳结和四张画纸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你画的?”钟敬轩先拿了那四张画纸在自己手中,一张张地看过去,脸上的神情除了震惊就是探究。
关于秦澜心那位师父的事情,他已经听钟逸讲过了,而且对于所有心血书籍被毁、无名老人潇洒云游的事情也是万般遗憾,也很希望有机会能见上无名老人一面。
只是,此刻他手中这梅兰竹菊四张画作,无论是着墨、用彩还是画画的功力都堪称大师级别,有些人恐怕穷其一生也不能画出这样妙手丹青之作。
“三爷爷,怎么了?画的……不好吗?”秦澜心轻轻抿了一下下唇,应该不至于吧,她的中国画可是得了外公真传,还曾经办过画展呢!
“不,好,很好!”钟敬轩大笑着说道,“你这四张画三爷爷很喜欢,送给我吧?”
秦澜心差点惊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她尴尬地不自然地笑着说道:“三爷爷,这是……这是我给卢大伯画的绣样。”
“什么?!”钟敬轩几人都惊了,这样出色的画竟然是拿来做绣样的,她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是真的!”秦澜心点点头,他们至于这么吃惊吗?“三爷爷,您要是喜欢,回头我再给您画几幅好的!”
“心丫头,这些画任何一幅拿出去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你以后还是少画,尤其是不要轻易给外人画。卢掌柜,这四张画恕老夫不能给你,不过,老夫会赔给你一个好画师,京都徐琰,如何?”不会看的看热闹,会看的看门道,钟敬轩深知秦澜心画的这四幅画都称得上是传世佳作,任何一幅流传出去,说不定都能给她惹来不小的麻烦,待会儿他还要好好叮嘱一下卢栋,在京都有些话不该说的千万不要说出去。
钟逸琴棋书画四样上棋、书造诣最高,琴次之,画为末,但即便这样,他的画也曾经得到过画作师父徐鸣之的大力称赞,而徐琰是徐鸣之的儿子,算得上他的大师兄,亦是京都有名的一品画师。
只是,无论是他画作师父徐鸣之,还是他师兄徐琰和他,都从来没有被钟敬轩在画作上这样看重过,看来以后他要好好再学学画画了。
卢栋哪敢说一个“不”字,京都徐琰那可是连皇上都称赞过的画师,只是让他给自己画绣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