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百里卿房里还灯火摇曳,柳云翩正坐在床边为百里卿把脉。..而那方才将百里卿抱回来的男子却已经不见了,倒是片刻工夫后,之音推着澹台潽从门外进来。华筝和梅潇就坐在桌边,还有闻人棠与张赫他们。
萃纱两手攥在小腹,浅皱眉头担忧的站在床边,百里熏昨日有事回去京城了,要是让他知道百里卿出了事,只怕会责怪萃纱没有照顾好。夏多克腿上的伤,华筝已经包扎好了,它此刻正从门外进来,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梅潇看见夏多克时,便朝它竖起了大拇指,“夏多克,你真是好样儿的。”绝对是他见过的最最忠心的一条犬了。
夏多克没有理他,只走了几步在澹台潽脚边卧着,脑袋搭在前腿上,两眼可怜兮兮的望着百里卿的方向,似是在担忧。对比下澹台潽的眼神,倒是与夏多克此时有些相像。满满都是对百里卿的关心,却又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们俩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华筝捏着下巴,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澹台潽和夏多克。
经他这么一提醒,澹台潽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低头去看脚边的夏多克。那畜生回头望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卷了卷舌头,一脸友好的样子。澹台潽算是明白了,这畜生是在谢他呢,只要他待它主人好,夏多克就极其愿意亲近他。真是有趣!
“你们要是在这里闲聊的话,不如换个地方吧!”柳云翩已经整理好药箱出来了,走到桌边落座,然后用准备好的纸墨笔砚开药方,“卿卿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在冰窖里呆了太久,冷毒攻心。我现在给她开点暖脾胃的药,喝过之后慢慢就好了。”她说话间,已经执笔写方子了。
最后将方子递给了萃纱,然后看了看澹台潽,又看了看萃纱,道,“今晚最好有人抱着她睡,给她暖暖身体。”
这话一落,华筝和梅潇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扫了澹台潽一眼,那男子却是一脸淡然的看着那床上的女子。门外闻人棠松了口气,也是深深的看了那床上的女子一眼,方才转身往浣花楼上去了。他只要确保百里卿安好,就足够了。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百里卿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不要命的女人。第二次见面也就是在桥上,她将百里慈弄进了江水里,他想这女人心肠真歹毒。可是这段日子的相处,却又发现,她其实不是这样的。她聪慧睿智,她明事理,而且总是能让人心服口服,能做出一些让人惊讶不已的事情。
即便她不张扬,不刻意去突显自己的优点,却还是光芒四射,叫人无法忽视。
柳云翩已经诊治完了,确定百里卿不会有事以后,华筝梅潇等也就告辞了。柳云翩临出门时看了一眼还留在屋里的澹台潽,便道,“这件事不是意外,百里卿的后脑勺有被重物击打的迹象,加上夏多克腿上所受的伤来看,当时有人在场。”言外之意,便是提醒他,有人盯上百里卿了。
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平平的看着前方,始终看着百里卿的位置。
他很清楚,这件事是有人刻意为之。一定会将那人抓出来的,然后叫他对自己所作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之音,你陪着萃纱去抓药,煎好了就端进来。”澹台潽说着,便兀自转动轮椅越过了珠帘,往那床上的女子靠近。
萃纱愣愣的看着他,有些茫然,本想开口问点什么,却被之音给拉走了。夏多克还趴在地上,房门关上的时候,它回头看了一眼,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远了,澹台潽将窗户都关上,这才从轮椅上站起身,解去了自己的外衫,只着里衣爬上床去。他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在百里卿身边躺下,尔后轻轻的握住百里卿的肩膀,微微用力将她的身体抬起。另一条手臂从她后颈穿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切实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回温了,可是还有些冷,澹台潽一沾上忍不住哆嗦一下。大手一紧,将她搂得更紧了,将下巴搁在百里卿的发顶,紧紧的抱着她,轻轻的合上了眼帘。
天知道他看见夏多克拖着一条血淋淋的后腿回来时,他心里有多么的害怕。害怕百里卿出事,害怕她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怀里的人还是没有动弹,澹台潽总有一种错觉,自己好像抱着一具尸体似得。
隔着衣服,温度还是不能很好的传达给百里卿。所以他犹豫了一番,果断伸手解开了百里卿的衣带,然后又解去自己的里衣,两人赤裸的相拥,他的体温正源源不断的传达给她。
而此刻,百里卿在做一个梦。
梦里也是晚上,她坐在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里,似是在追赶什么人。而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男人。脸埋在暗处,百里卿没能看见。就在她准备凑上去看个真切的时候,前面驾驶座上的男人开口了。
“小叶子,你说那畜生真的藏在这深山里吗?”男人的声音很耳熟,吸引了百里卿的注意,她抬目看去,却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
很奇怪,她心里并不排斥这两个男人,而且还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和他们很亲密。可是百里卿想不起来,他们到底是谁。
她只是,下意识的问道,“哪个畜生?”她说完,车里没有声音。
倒是她的右方传来一道清冷的女音,“闻人,你不相信我?”简单的字节,冷漠的口吻,语气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