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百里卿见澹台潽那极为严肃,极为认真的神情就忍不住想笑。
尔后,她附和的道,“嗯,有约了。”这话虽然是对闻人棠说的,可是她却连看都没有看那男子一眼。仿佛只要澹台潽一出现,她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男子了,就连风景都化作了虚无。
见她乖巧的配合自己,澹台潽的面色才稍稍好看了点,然后陪着百里卿将擂台上的比试看完,才带着她离开了现场。
两个人顺着花堤在书院里散步,百里卿推着轮椅,澹台潽两手交握在膝上,正侧目看着沿路的风景。两个人都很安静,很沉默,完全没有要打破这安宁的意思。
要不是百里卿想起闻人棠,她也不会开口打破这美好的氛围的。
“澹台潽,你不会生气吧!”她微微垂首,一缕青发滑落,拂过澹台潽的耳际,窜进他的视线。
那男子微微抬目,看她一眼,抿唇,“为何要生气?”他又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男人,心胸宽广着呢!
“不生气就算了,本来还准备了说辞跟你解释的,看样子不必了。”百里卿直起身子。
澹台潽微抬的手愣在半空,本来想去抚弄她那一缕青发的,现在没了,他觉得空落落的,不开森。狭长的丹凤眼微抬,四处看了看,然后他指着一个相对偏僻的花堤旮旯说,“我们去那里聊会儿。”语气温沉,不容人拒绝。
百里卿依了他,推着他往那方走去,在那株庞大的花树后站定,她松开了轮椅。
“你想跟我聊什么?”她侧身看着那男子,唇角带笑。还说没生气,瞧他那一脸不温不火的样子,那叫没生气吗?生气又不咋的,生气代表在乎她不是?还不承认。她想了想,点了点头,又发现澹台潽一特点了,偶尔会傲娇。
她若有所思,澹台潽那双狭长的眸却是一只盯着她,趁她不注意,便突然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顺势站起身去,另一手绕过百里卿的纤腰将她搂紧。
那出神的女子惊叫一声,好在这地段偏僻,周围都没有人,所以也没人注意到这花树后的两人。
转眼,百里卿便被摁在了轮椅上,她反应过来想起身,谁知一抬头便对上了那男子温润迷离的眸子,似是朝露滋润过一般,晶莹剔透,惑人心神。
她看着他,就忍不住心跳加速,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窜,刹那就红成了猴屁股。
“澹台潽…”她略带娇羞的唤他,声音柔软。
那男子此刻正两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俯低身子,静距离的贴着她。他站着,她坐着,这样的姿势才是正常的。为此,澹台潽的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
“卿卿,你好像很在乎闻人。”她的举动,她的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低沉黯哑的男音说出她心里的想法,百里卿没有胆怯,也没有回避,只是目光闪了闪,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闻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但是那种感觉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就好像…”白黎顿了顿,五官纠结,似是在极力的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半晌,她的双目一亮,眼帘猛的掀起,笑道,“就好像是一个失散多年的姐妹!”而且还是那种绝对互损,却是真心实意对待她的姐妹。亦或者,是哥们儿?
总之,熟悉感很强烈,但是并没有像方才那样,和澹台潽对视时,那种天雷勾地火的震撼感。
“姐妹?”澹台潽哭笑不得,想必闻人棠要是听见这样的话,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他微微后退了些许,在百里卿身边蹲下身,顿时矮了她一截,“你一直都生活在将军府,怎么会对闻人有那么强烈的熟悉感?”
百里卿摇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已经完全被澹台潽那妖娆的容颜吸引了。他在沉思,她悄悄的靠近,素手悄悄的爬上他的额头,那男子才回过神来。
眼帘轻掀,他正打算看她,谁知那只搭在她额上的素手却滑落下来,掩住了他的双目。
陷入黑暗中,隐约能瞧见从百里卿指缝间透进来的光线。他愣了愣,道,“你做什么?”
百里卿不松手,慢慢偏头,目光如笔,流转在他的鼻梁和唇上。澹台潽的唇线弧度很美,唇瓣莹润泛着光晕,像是可口的草莓果冻,又好像是漂亮的红樱桃,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凑上去咬一口。
“啊!”男子沉声低叫,是真的被咬了一口,有点疼。
百里卿这才回神,略微尴尬的一笑,顺势在他唇上舔舔,算是安抚,“呐,不怪我的,谁让你的嘴巴长得这么漂亮,勾引了我。”她俏皮的笑笑,唇瓣相贴,呼吸扑洒在澹台潽的唇上,痒痒的。
“好吃嘛?”他不恼,只两颊飞起红晕,唇角不觉间就扬起了。
她也笑,梨涡隐现。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稍稍给澹台潽说些情话,他就会脸红,这男人其实挺好哄的,也很可爱。
郑重的点头,百里卿大方的在他唇上又啄了几下,“好吃,所以我多吃几口。”然后才松开了覆在澹台潽眼睛上的手,也退开了。
那男子轻合着眼帘,纤长卷翘的眼睫拉下,落下一片阴影。微风浮动,阳光从花树枝桠间洒落,似是星辰一般碎在男子的面上。他正闭着眼,安静得似是画里人,尔后眼睫颤了颤,慢慢的启开。
百里卿看得痴了,她觉得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比澹台潽还要好看的风景了,所以她要一辈子守着他,粘着他,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