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雨还没有回到主院,便倒下了。青弦请了大夫,居然说是体内毒素积压,又加上心情不顺,受凉导致发烧,寒毒霸道,怕是……
“怕是什么?”叶疏雨静静听着青弦的汇报,“我时日无多了?”
明明只是嗜睡而已,叶疏雨从未如此在意过自己的身体,明明一个月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不过就是受了一阵打击后,居然已经让南王府最好的大夫说出来这样的话。
青弦咽下眼泪,“您别听人家乱说,长安公主方才来看你了,却被拦下了。”
叶疏雨点头,“正常。”
空辰阁的主院现在已经空了,只有叶疏雨一人,南辰已经搬去了凝雪楼,青弦怕叶疏雨伤心,给她找了些小玩物。
叶疏雨婆娑着青弦带回来的风车哑然失笑,问道:“子攸呢?”
青弦摇头:“世子不让任何人靠近,我也只是每日送饭时才能进来罢了。”
“那我师父呢,他还好吗?”
“君执尊上很好。”青弦看着叶疏雨吃完,将碗筷收了。
叶疏雨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叫君执为尊上,不过现在也没有心情去问了,她示意青弦自己要休息,于是躺到了床上。
楚家皇室还没有将潜在的内乱平息,靖国还在虎视眈眈,慕璟然此次又有什么目的,她暗凤的职责是什么,假暗凤如今又怎样了?白芷进了司法寺出来后在哪,慕璟箫为什么说认识自己?
还有……叶阑在哪?
她探了探自己的脉,了然。
“唉,我叶疏雨一生无忧无虑,却最终还是逃不过生老病死四字。”
君执的白水晶里有巩固封印的法术,所以她没有戴,若是这辈子死前,真的能知道上辈子的事,也不错。
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
“谁允许你出宫去寻南海玉玺!”黑袍广袖上绘着金龙纹边的男子,低头不悦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蓝衣女子。
女子的肩在止不住的颤抖,却是倔强的抬着头,“臣妾如今连出宫去寻找南海玉玺都不可以了吗!”
“放肆!”黑衣人止不住的动怒,“给朕回宫,好好反省!”
……
“吃下去!“云燃见南枝死咬着牙关,捏着药丸往她嘴里送。
南枝哭着挣扎着,最后还是将堕胎药吃了下去,她早就没了眼泪,一双眼睛血红的瞪着云燃:“云燃!你不得好死!“
云燃颤抖的背影离开,是,我不得好死!
……
“皇后娘娘,皇上给您下了禁足令,您不可以……”
“本宫去见一见皇上,何时需要你多嘴!”蓝衣女子破天荒的在宫中带着长剑,来到了帝王的门前,却换来他无情的一句:
“回去!”
“云燃……”女子的神色软下来,带着哀求,“我没有,你信我,我没有!”
“呵?”云燃负手而立,“南枝皇后又怎会下毒谋害一个小小的美人?”
南枝神色僵硬,“美人?”
“朕已经将她封为美人。”云燃冷笑,“皇后似乎忘记了,朕给你下了禁足令,你敢抗旨?”
“美人?”南枝嘴角微微动了动,“你不是答应我,此生只有我一个人的吗?你怎么能这样!”
废了南枝的武功,禁了南枝的足,现在连夫君都要走了。
一生匆忙,最后得到了什么。
云燃不答,生硬的重复着:“回去!”
“云燃,你是不是想废了我。”南枝神色淡淡,早已没有爱情的的心一下子死去,“是的,你一定是想废了我。”
帝后的矛盾远不止这些,南枝在宫中黯然神伤了三年,“若是我那日在古泉寺逃走,多好。”
她痴痴的笑一声,身体有些不稳,她对着离去帝王的背影,轻轻说了一句,“云燃,你别后悔。”
……
死气沉沉,蔓延了整个未央宫。
“噗——”帝王最终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满嘴的鲜血滴在她身上,浑身剧烈颤抖:“好……南枝……你很好……你很好!”
南枝毫无声息的躺在云燃怀中,披着那日出嫁时的十二层嫁衣,凤冠随着南枝的倒下而有些歪歪斜斜,最终还是有公公上前:“皇上,皇后娘娘已去!”
“滚!”云燃一抬手,“阿枝怎么会死!”
帝王抱着南枝不肯撤手,待众人都退下,眼泪滴落在她发间,他又怎么会没有听到南枝的那一句“云燃,你别后悔。”
轻轻的一句话,此刻重重压在他心头,南枝会以这样诀别的方式,告诉云燃:你会后悔的。
她穿着嫁衣死去,云燃仿佛又见到了那个南枝,他话语因为剧烈颤抖而断断续续:“你醒来,我许你为后……”
突然想到南枝已经是皇后了。
“不。”云燃抱住南枝,不管是否有人在此,失声痛哭:“你醒来,我们走!”
……
南枝旧时留下了伤,大约活不了太久,她不愿死于病痛,在这个时候,她喝了毒酒。
她报复了云燃,也伤了自己。
十二层的嫁衣是那日云燃登基后迎娶南枝时她所穿戴的。集聚天下最美的衣料,历时一年,云燃为她制了这嫁衣。
南枝走后不留一言一语,云燃赠与她的东西,早就被烧的一干二净。
地上有纸条。
云燃俯身,猛的闭上眼,全身犹如虫蚁啃食,纸条上四个大字——永世不见!
那年南枝趴在他见她,桃花一般的气息轻吐,与他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