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她应该感到庆幸吗?他既没有让她求生不得,也没有让她求死不能,只是罚她三个月之内不能踏出溶月居的大门而已……她是不是应该多谢他的宽宏大量呢?
夏侯缪萦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
“公主……”
只听穗儿担心的唤道。
听到她的话声,夏侯缪萦不由敛了敛心神,眼瞧着小丫鬟一脸担忧的模样,遂笑了笑,漾出几分无所谓的轻松之意来,开口道:
“没事……放心,你家公主我没事。不就是禁足三个月吗?他不愿我出门,我自己还不乐意出去呢……”
小丫鬟还想说些什么,夏侯缪萦赶忙转移话题:
“好饿啊……穗儿,帮我去拿些好吃的来,我肚子快饿扁了……”
这一招果然有用,原本还有些放不下心来的小丫鬟,立马点头如捣蒜,快快活活的去替她家公主准备吃食了。
偌大的溶月居里,瞬时只剩夏侯缪萦一个人。空气里静默一片,犹如坟墓。
撑在嘴角的盈盈笑意,终于忍不住慢慢垮了下来。夏侯缪萦紧抱着双膝,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但那些莫名的悲伤,还是连绵不绝的从心底钻出来,流淌在身体的每一根血管里,蹿遍全身,像是要将她毫不留情的溺毙。
七月流火的天气,窗外日光溶溶如同火烧,夏侯缪萦却只觉的无尽的冷。
时间水一般划过。不知不觉,已是月余。
这期间,夏侯缪萦果然从善如流,乖乖的待在溶月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闲暇之时,练练大字,钻研下《禹氏秘录》,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除了最开始禁足的时候,柳依依携着丫鬟来闹过几次,结果被她用几味新试的毒药,连唬带吓,恐吓了一番,落荒而逃之后,溶月居总算是彻底的清静了。
偶尔也会不受控制的想到赫连煊,以及那个神秘的银面男人。
在她禁足这段时间,听闻赫连煊大部分行走宫中,不知在忙活些什么,难得留在煊王府的时候,也是三个侧妃处轮流过夜,可谓不偏不移,雨露均沾。
而他也不负所望的,一次也没有踏足过溶月居。这样的结果,对夏侯缪萦来说,本应该是求之不得的一件好事,可是真的发生了,却又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竟类似于失落般的情绪,丝丝漫延在心底。
她原以为,他会捉着她,逼问那日发生的一切,并且将她狠狠折辱一番,但是,他没有。那天的事情,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除了被柳依依拎出来讽刺了几句之外,倒也没听到其他的风言风语。
夏侯缪萦不知道那个人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或许,他只是真的不在乎……一个无关紧要的妃子,一个被他莫名恨着的女人,看到她被别的男子,残忍的蹂躏折磨,他应该觉得十分的痛快才是?呵,夏侯缪萦,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又在失落些什么呢?你受到的折辱,还不够吗?
自嘲一笑,夏侯缪萦将脑海里那张刀削斧砍般的俊颜赶走,但思绪却依旧飘忽,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