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关上的瞬间,宣墨筝的身体松懈了下来,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她依然光着,身上没有盖被子,不着一物。她的身体开始颤抖。
她将手抬起来捂着心脏的位置,那里,又冷了一些。
好冷,真的好冷。空调为什么开得这么冷?
她都要受不了了。
她颤抖着手拉起被子想要盖住自己的身体。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克制不住,只好绻起身体。却依然抵挡不住那阵阵冷意。
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那个声音,似乎是对她的嘲讽。
宣墨筝连哭都不会,只是无力的颤抖。你竟然以为他会爱你?你竟然以为他会碰你?
宣墨筝,他对你的厌恶已经到了骨子里,又怎么可能真的对你怎么样?你实在是太天真,也想得太美好了。应隽天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好说话都只是放在家人身上。
而你呢?你什么都不是。
心颤抖得更厉害。宣墨筝毫不怀疑他可能已经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真的冷,太冷了。
她吃不消。最后一次伸出手。拉高被子,包裹住自己。她咬着唇,让自己不能倒下。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如果她现在认输了,就是真的输了。
不要想,宣墨筝。不要想了。闭上眼睛,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
………………
宣墨筝睁开眼睛,从恶梦中醒来。看着眼前已经不算是陌生的天花板,她吁了口气。揉了揉有些抽疼的额角,不明白自己怎么又会梦到那天晚上的情形。
在被应隽天那样羞辱之后,宣墨筝在第二天生病了,重感冒,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恢复。
所有人都只当她是因为玩太累了,没有倒过时差,加上没有休息好,所以才生病的。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病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起床,看着床另一边毫无睡过的痕迹,宣墨筝揉了揉眉心。
那个男人,又没有回来?
让她想想,这一年多,应隽天回这里住的时间,屈指可数。不回来,也是正常的吧?
进浴室洗漱,目光落在镜子里自己的脸上。这张脸,比一年多前,苍白了不少。也瘦了不少。
因为应隽天的无心,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才两年不到的时间,她已经成为了医院外科室的骨干,主任医师。就在上个月,她主理了一台国内极为罕见的,心脏矫形手术。
这个成果,还登上了某份医学杂志。她被评为s市最有前途的外科医生之一。今年院里评选优秀青年医师,她也是被提名的。
跟事业上的成功相背离的,是她跟应隽天依然不冷不热的关系。
他们结婚了,可是相敬如冰。他不会向她靠近,而她,在经过了那天晚上的羞辱之后,也再不愿意将自己的热脸去贴应隽天的冷屁股。两个人这一年多的关系,就这么不阴不阳,不冷不热。
进厨房,随便为自己弄了点早餐,正坐下来准备吃。
宣墨筝的手机响了,是李蓝的电话。
“墨筝。起来了吗?”
“恩,起了。”宣墨筝为自己倒了杯牛奶,李蓝的声音透着股子欢快:“生日快乐。”
“……”宣墨筝愣了一下,看了眼墙上的台历,才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谢谢妈。”
“谢什么呀。我知道你今天要上班。下班了回家吃饭,记得把隽天也叫上。”
“哦。知道了。”宣墨筝有些心不在焉,叫上应隽天吗?这是又要去应氏集团找他?
“记得啊。妈会让人做好你爱吃的菜,到时候你过来就行了。”
“妈,我下午好像有台手术——”宣墨筝想着自己昨天看到的新闻,虽然只是背影,不过,她很清楚那个背影是谁。应隽天怕是不一定有时间愿意陪她演这场戏。
“手什么术啊?再要手术,饭总是要吃的吧?”李蓝不满了:“你别推辞了,暖心也回来了。你们两姐妹不是很久没见了?刚好有机会在一起说说话,就这么决定了。”
“妈,我——”
不等宣墨筝说完,李蓝已经将电话挂了。
宣墨筝看碰手机,饭却是一点也吃不下去了。她跟应隽天,结婚快要两年了吧?
去年的生日。她不是没想过,要跟应隽天一起过。应隽天的生日比她早一个月,在他生日那天,她挑好了礼物,做好了晚餐,准备给他庆生,他却是在接到冯谨言的电话后,一个人回了大宅。
而她是接到应隽邦的电话,才知道应隽天没打算回公寓,而是回了家。
她匆匆赶到应家,迎来的是应隽天一脸温柔的笑意:“手术完了?我正好想去接你的。”
他在父母面前,从来都是维持得极好,滴水不漏。冯谨言在这方面,倒算是个好婆婆,没有过多的指责,只是让她不要只顾着工作,多休息,注意身体。
她放在包里的礼物,最终是没有送出去。
一个月后,轮到她生日了。李蓝依然一早打电话给她庆祝。那天刚好是周末,她想了想,中午回家跟父母一起吃了顿饭。晚上则告诉李蓝,她要跟应隽天二人世界,估计就不回来了。
李蓝也相信了。而她,准备好了一切。鲜花,烛台,新手烹饪的晚餐。她精心准备,想着他生日的话必然是要在应家过的,那么她生日的话,他应该会回家了吧?
可惜的是,宣墨筝还是太自信了。
应隽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