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迟衍衡点头,声音不高不低。态度不卑不亢。
“黄金在哪里?”那个平头也不多废话,直接切入主题。黄金?什么黄金?这事是应晚晚不知道的,她不由得又看了迟衍衡一眼,却见他勾了勾唇角,眼里有一道精光闪过:“我不能说。”
“咔嚓”的声音一响,厅堂里所有的枪都指着迟衍衡,应晚晚倒抽一口气,转过头看着迟衍衡,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些什么鬼?
“你不是成哥,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迟衍衡无视那些指着自己的枪口,态度轻松又随意:“一百公斤黄金,已经足够说明我的诚意,可是现在看来,成哥的诚意却不多,宫面都不肯露,我又为什么要说?”
他说的话,应晚晚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也听懂了个大概,她不由得转过脸去看坐在虎皮上的那个男人。他,他看起来气势很足,怎么不是迟衍衡要找的人?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一时好奇得很,却是什么也不问。
不光是应晚晚,那个高大的平头男人也眯起了眼睛:“你凭什么说我不成哥?”
这话一出口,就等于是招认了,平头男人心里有些不愤,突然将手中的茶往边上重重一放,腾的站起身来抽出手边的枪指着迟衍衡:“成哥从来没有在人前露过面,你又怎么知道的,你说!”
看样子,这个平头倒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应晚晚咽了咽唾沫,她不知道迟衍衡是怎么知道的,她现在真心觉得,这个该死的亡命之徒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这么多枪指着他,他竟然也不怕吗?她的脚都有些软了。
幸好是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不至于丢脸的真的站不住。她不想死,所以,她让自己站直了。
“我要是真的说了,你可不要生气。”迟衍衡脸上依然是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对眼前多了一管黑色枪口,他像是没看到一样。
“你说。”
“你确实是很高大。长相也很凶。”目测有两米。看起来又魁梧,要说是个混黑的,也不是没有人信,只是:“你身上缺少一股霸气。我不相信可以把竹青帮挤得在y省呆不下去,还能在西南让众多老大称颂的成哥,会是你这个样子的。”
平头脸色不是很好看,柱子后面却响起了一阵掌声。一个身影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倒是个聪明的。”
那个声音略有些细。有一种男女莫辨的低沉。最吸引人眼睛的,却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他这个人。瘦。非常瘦的一个男人。浑身上下看起来就像是没有几两肉一般,尤其是还穿着一身白色的对襟唐装,给人感觉风一吹就会跑一样。
他看起来四十岁出头,一头黑发三七分,脸略尖,五官只能算是平常。那双眼睛却是十分犀利,出神。此时那双略有几分狭长的眼中带着几分犀利,还有几分赞赏,从柱子后面一步一步走出来,最后在白虎椅子前站定,没有急着坐下。刚才的平头一看到他出来了,马上就往边上退开了些。
“阿康——”那人重新接过手下递过来的茶,茶是中式的那种杯子,下面一个托,他用茶盖在茶杯上轻轻的碰了碰,挑了挑眉,目光扫向了下面的二人。
迟衍衡松开了应晚晚的手,按着江湖规矩抱了抱拳头:“在下王正康,久仰成哥大名。今日特来投奔。”
余天成喝了口茶,慢慢的坐下,将手中的茶放到一边,身体一脸闲适的往后面靠了靠,看着眼前的人:“一百公斤黄金,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你要是带着这些黄金,足够你生活下半生,怎么——”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目光直直的盯着迟衍衡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弄清楚,他所有的想法一般。
“成哥说得是,可是我再有钱,也要有命花才是。”迟衍衡似乎是有些无奈:“这次金哥被灭,帮里几个兄弟看我不顺眼,非说我是告的密,几次三番追杀我。我斗他们不过,只好来投奔成哥。”
这个话跟之前阿康说的,也是差不多。其实阿康是怕警察追,又没脸说是怕警察,只好牵到这上面去。倒是给了迟衍衡一个极好的借口。对方如今再问一次,不过是想要当着面要一个答案罢了。
“恩。”余天成点头,有些蜡黄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黄金在哪?”
迟衍衡向前一步,那些举枪的手绷得更紧,他却在此时欠了欠身:“只要成哥保我接下来平安,不让我被金哥在外面的兄弟给杀了,我愿意马上带成哥去找黄金。”
余天成没有急着开口,他不开口,迟衍衡也不急。应晚晚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她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这样的气氛,真的是——
“她是——”余天成端起茶又喝了一口,目光扫向应晚晚。应晚晚心神一震,整个人一时高度戒备之中。
“她是我婆娘。”迟衍衡将应晚晚的手往自己身边一拉,倒是一点也不避讳:“之前她救过我一次,被警方通缉。后来被金哥的一帮兄弟追杀,她又帮了我。”
应晚晚不出声,这个男人,真的是什么话都被他说完了。技女,精神病,通缉犯,现在又变成他的救命恩人了。真是——
迟衍衡在此时伸出手将她的肩膀一揽:“她对我仗义,我自然也要对她仁义,所以把她带来。希望成哥理解,也给我婆娘一个容身之处。放心,她听话得很,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